刘知州赶忙端起酒一口饮尽,陪笑道:“大人有何吩咐,只管指派。”
陈转运使笑道:“你算是识得清形势,是个聪明人,我就与你说几分明白话。官家召我回去,是看重我这几年的理财之功,调我回朝帮办全国的财政事务。”
刘知州赶忙接话捧上,“大人前途远大,非常人所能料想。”
陈转运使摇头,“不需你说这些空话捧我,真正能捧我的只有官家。我需要的,是有人给我看好泉州市舶司,市舶司的税银才是我的根基,税银多了,国家财政就好,财政好了,官家才会捧我起来,我也就才有余力捧你起来,你懂吗?”
刘知州看着上官那如豺狼一般狡黠贪婪的眼神,心中悚然惊惧,急忙点头,“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尽全力给大人看好市舶司。”
他这时就改了口,不再称下官,而是以私人的属下自称,尽量尽快全方位地向上官靠拢。
陈转运使又摇头,脸上笑容不减,“光看好不行,我要税银年年增长。”
“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不止是市舶司,整个福建路的税银你都要管好,我会给你调整位置,让你有权插手,当然,如果你让我失望,位置就会换别人来坐,我门下不养无用的狗。”陈转运使眼神变得柔和,笑得人畜无害,“朝里的相公们,也没有哪个会养无用的狗。”
“是。”刘知州低着头,心中又怕又喜,只觉背后冷汗直冒,仗着胆子问,“敢问大人,要把属下安放在哪里?”
陈转运使点着手指,仿佛在盘算一样,“官家召我回去,我这转运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我下面有两个转运副使,一个是朝里王大相公的人,他会接替我的位置。
“另一个是朝里张二相公的人,他排在后面,等下次转运使出缺,他会接上。现在转运副使的位置空出来一个,按本朝官制,一路的转运副使,应由担任知州军者,有政绩并有举主者充任。
“你政绩是有的,这些年来泉州的税银年年增长,也是在你的任上,我给你报上去,就是你的政绩。我作为你的上官,也可做你的举主,向朝廷推荐你。如此政绩举主俱全,就符合制度了,谁也无话可说。”
刘知州大喜过望,口中连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要不是在公共场合,他就纳头便拜了。
陈转运使含笑看着他,待他道谢完,兴奋得发红的脸色缓和下来,才又说话。
“我举荐了你,满朝就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我就是你的恩主,咱们做官的规矩,首要忠于官家,次要忠于恩主,背叛恩主的小人为整个官场所不容,你若不忠于我,纵然是与我政见不合的派系,也不会再接纳你,这规矩你应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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