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家庄是没墙的,不许建,问就是功勋之族当享殊荣,防卫会由驻泉州城的禁军厢军共同负责,免了你杨家庄人的辛劳。实情大家都懂,一个字,“防”着你呢。

车轮轧轧,拐上往北的小道之后,耳边渐起噪音,李农掀起前帘,看见牌楼前的空地上站着许多人,黑压压排列有序,并不是庄上的人,反倒是行伍的模样,而且装束十分眼熟。

回身对夫人说:“好像是水军。”

杨羹也早已看到,“水军在这里干吗?”

杨羹受职就在水军,虽然只是挂名,并不带兵,但夫妻二人和水军里军官士卒都常年打交道,熟悉得很。这些人是驻泉州的水军无疑了,只是你水军聚集在我家门口干吗?

转眼间,车已穿过空地,绕过行伍队列,到了牌楼下。

庄里一堆人正在牌楼下看热闹,李高粱和杨小米已下了牛,向几个老人行礼,旁边一群男女少年远远地对着他俩挤眉弄眼地打招呼,只是碍着老人们不敢上前。

杨羹和李农下车,走上前依次向老人们施礼。

“二伯,三伯,六伯,二叔父,我们回来了。”

被唤二伯的老者身形高瘦,右手握着一根短棍,在左手心里轻轻敲击,对二人笑着点头,“回来好啊,小三子昨晚跑回来说你们今天要回,老老小小都起了个大早,等着接你们,谁知道一早恶客堵门,咱们也不便出去,就在这儿等你们了,小子们,先把车接进去。”

身后围观的年轻人纷纷应声出来,和夫妻俩叙了话,把车辆接引进庄里卸货去了。

杨羹问道:“这些水军来干吗的?”

旁边的三伯相貌粗旷,脸上虬髯灰中透白,个子比旁人都高出一头,身上薄袄大敞着,露出虬结肌肉,显是不畏寒冷。

他神情甚是气恼,接口道:“不知道,问他们也不说,说什么执行公务,不许咱们打扰,就自顾自在那儿操练,气死个人。你说你水军操练上船练去啊,在陆地上费个什么劲,占着我家的地方,聒噪得要死。”

“来示威的嘛,这都看不明白,你白长那么大牛眼了。”神情和善的二叔父笑道,满是皱纹的眼皮似乎重得睁不开,狭长的眼缝中却精光闪烁,仿佛杀意重重,让人一看心惊。

“我眼大显得精神,你那小眯缝眼儿再羡慕也长不大。”三伯反唇相讥。

夫妻俩这会儿也看明白了,来的水军正是杨羹挂名所在的营里的兵,排成的方阵行十列十,每阵计一百人,编制上称作一都,首领是都头,杨羹自己挂衔领薪就是个副都头。

都以上是营。一营辖五都,满员五百兵,首领是指挥使,眼前只有三个编队,就是三个都的军士。领军的军官骑在马上,夫妻俩一看认识,还很熟,直管的上司,本营的副指挥使,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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