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除了冷血无情的杀手,但凡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在杀人时情绪都会有很大的波动,一般有两种情况,情绪失控或者临时反悔,然而我在李小姐的尸首上并发现看到凶手有这两种倾向。”

秦恒看着眼前的眸子深沉,声音却还是稚嫩的少女,不由反问:

“仅凭一具尸首,你就能知道凶手当时在想什么?”

虽说他没有先入为主的习惯,但是一想到皇城里关于首辅嫡女的传闻,他就不得不想起月九龄与顾墨玧的婚约,忍不住想看看这个少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月九龄敏感地感受到来自秦恒的敌意——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她还是察觉出来。

虽然她不知道秦恒为何会对初次见面的自己有意见,但她一向对事不对人,不卑不亢地回道:

“人死虽不能复生,但我一直相信每个人在临死的那一刻,一定有很多想说却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尸首就是他们留给活人最后的遗言,尤其遭到是无妄之灾的死者,而法......”

月九龄习惯性地想说“法医”,不过在说漏嘴之前改了口,“仵作的职责,就是替他们传达遗言,还原真相,让他们安息瞑目。”

她说这番话时,露出面纱的桃花眸炯炯有神,声音淡淡却透着力量,不仅让秦恒,更是让在场所有人莫名地,就对这个传闻中又丑又废物的首辅嫡女刮目相看。

秦恒率先反应过来,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月三小姐还真是语出惊人啊。”

月九龄笑而不语,只是微微欠身,表示不敢当。

秦恒行伍出身,本就比别人敏锐,当然嗅出了这两起凶杀案背后的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当机立断地用一家之主的身份做决定:

“既然如此,二弟也先别忙着张罗菁菁的后事,先把菁菁抬到祠堂存放,派人看守,尽量配合京兆府调查,孟大人觉得如何?”

孟万里自然没意见。

于是下人在秦昌的指令下,给秦菁菁蒙上白布,想要将尸首抬走时,月九龄突然出声阻止:

“慢着!”

随即她指了指秦菁菁腰间的香包问:

“我能带走这个吗?”

她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解释:

“如果我没看错,香包上沾到的灰烬和李小姐伤口的灰烬应该是同一种。”

秦恒点头,下人便将香包接下来递给月九龄。

尸首被抬走,孟万里和月九龄便告别了秦恒等人,随着引路的下人往门口方向走。

孟万里再次苦着脸感叹,“这叫什么事儿啊!”

没有得到回应,孟万里便扭头看了一眼——月九龄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香包,那眼神就好像从来没见过香包似的,内心有些不满,但一想到她可能是在想案子,最后还是住了嘴。

到了门口,孟万里站住对她说:

“月三小姐,今日麻烦你了,我让人送你回府吧。”

月九龄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不过在上马车之前,她还是提醒了一句:

“孟大人可以把调查的重点放在死者是‘未婚怀孕少女’这个条件上,找到其他受害者或许能得到更多线索,也能尽快破案。”

孟万里一顿,明白了月九龄话里的深意,点头与她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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