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事成。

对于从小到大遭遇非人虐 待,亲眼目睹自己生母惨死,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摆脱现状,为母报仇。

因而当她实在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个人,那瓶毒就像是上天给绝境的她送来的救命稻草——只有让那些人永远消失,她才能活下去。

而她也必须活下去,这不仅是她母亲的遗言,也是她毕生所求——她一定要比那些人,活得更久,她就是要让那些想要她死的人知道,即便他们死了,她也会好好活着!

月九龄在红鸢拿出瓷瓶的那刻便隐隐有了猜测,当听到她说那是毒时,稍微一想便能猜个七八分,说到最后,真相便呼之欲出了。

小蓁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她原以为自家小姐的遭遇已经够惨了,没成想这位红鸢姑娘更惨!

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自家小姐好歹是月府嫡女,月铭就算再不喜,也不能做到这种程度,除非他首辅之位不想要了!

那么,如果红鸢姑娘是那户人家的嫡女,日子会好过些吗?

客人听到最后,大都是震惊,而后又唏嘘。

都说母凭子贵,虽说在世人眼中女儿不如儿子,但那到底也是亲血脉,嫡母不待见那父亲也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骨肉受尽虐 待?既是大户人家,竟然连一个私生女都容不下?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思及此,大部分客人面上已换了忿忿不平之色,俨然从“红鸢杀人”这个冲击中反应过来,将自己放在第三者的角度上,振振有词地抨击那户人家丧尽天良,自食其果。

自然也有人认为眼前这个杀人凶手应当捉起来,连同那瓶令人生畏的毒,交给官府处置,不过这样的客人少之又少,可忽略不计。

因而渐渐地,方向一下子一边倒,不仅没人指责红鸢,甚至都觉得红鸢敢做敢当,比寻常女子要勇敢坚强,着实可贵。

月九龄听着嘈杂的议论声,又看了底下用手帕抹眼泪的红鸢,秀眉紧蹙——红鸢本可以带着这个秘密远走高飞,如她所愿地活下去,可她没有,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将真相公诸于众么?那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月九龄没能想出合适的解释,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君子:

“阁下是冲着这瓶毒来的吧?”

君子闻言眨了眨眼,“县主何出此言啊?我也是才刚知道红鸢姑娘的私藏品是毒啊,你要相信我。”

语气之真切,眼神之无辜,乍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月九龄心想,信你才有鬼。如果她连这都看不出来,那两年的心理学就白学了。

于是她放弃和君子争辩,自顾自地说:

“无论如何,我想要这瓶毒。”

君子面露诧异,随即赞同道:

“好哇,刚刚还觉着没能买下西洋银具送给县主有些可惜,县主尽管叫价,钱我出。”

月九龄挑眉:

“你不想要?”

是谁之前恳求自己帮忙买下红鸢的私藏品,如今却又不要了?

她那熠熠的桃花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君子,眼里的怀疑毫不掩饰——难道他早就知道红鸢的私藏品是毒,什么倾慕红鸢想要她的私藏品只是他接近自己的借口?或者说,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而君子却十分坦荡地与之对视,颇为可惜地感叹,“我还以为是肚兜或香囊呢。”说着他还煞有其事地反问:“毒买回去又何用?我又没有要下毒的对象。”

月九龄不以为然:“......”言外之意,我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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