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色也晚了,不如加多一轮,阿忆与一人对弈时,另外二位也下一盘,赢的人再与阿忆,如何?”

其中有个胜出者忍不住说:

“这恐怕有失公允?”

江言忆却不以为然:

“我觉得没问题,也能节省时间,还是说,三位对自己棋技没信心?”

她这番话挑衅意味太强,但也是事实,若连对手都赢不了,还想赢“棋神”?

那位高公子一表人才,第一个出声赞同:

“既然如此,那便听郡主的意思吧。”

江言忆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见他长相斯文,举止有礼,而且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炙热,她忍不住微微蹙眉,但为防泄露眼里的不喜,她便颔首回礼。

然后扬声对众人道:

“那就抽签,抽到上签的人先与我对弈。”

结果一出来,另外两位便羡慕地说:

“高公子好手气。”

跳过再与对手比一轮直接对上江言忆的高公子意气风发,戚霖却蹙起了眉头。

台下,德安长公主压低声音问同桌而坐的父子两人:

“这一日看下来,这位高公子棋技不错,或真能与阿忆过几招,就是不知他为人如何?”

江聪瞥了一眼站在跟前的戚霖,清了清嗓子道:

“这我倒是有听闻,听说颇有才名,就是有点花心,还没娶正妻,妾室就已经生了个儿子。”

德安长公主一听,忧心忡忡道:

“那阿忆若真嫁与他,岂不要受委屈?”

江聪像是无可奈何般地叹了口气,“那能怎么办,规则便是如此,或许成亲之后他能收收心……”

“等等!”

就在台上四人准备对坐一决高下时,身为主办人的戚霖突然出声打断。

众人均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除了江言忆——她今日从未正眼看过他一眼。

戚霖咽下心中苦涩,对众人道:

“既要再加轮次,不如干脆加两轮,公平起见还是选手之间两两对决,胜出的人再对弈,而最后胜出的那个人,再与郡主对弈。”

江聪闻言不解,“可如今只有三人啊……对了,戚神医方才也赢了第一轮呢。”随后想起了这一茬。

那高公子缺失不悦他打断了自己的好事,“若这位戚神医赢了,那该如何算?”

江聪理所当然道:

“当然是按规则办事了。”

“可……”

戚霖见他还要纠缠,直接开口打断:

“高公子莫非是怕输给在下?”

高公子到底年轻气盛,一激就冲动:

“比就比。”

这一轮戚霖与高公子对上,但他是决意要将让高公子止步于此,虽然下得艰难,最终还是获胜了。

只是没想到另外一个胜者棋技并不精湛,戚霖轻松地就赢了。

最后,对弈的是江言忆与戚霖。

两人相对而立,江言忆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只是充满了讽刺:

“很讽刺,对不对?”

戚霖也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这个局面,眉心都要拧成结了。

江言忆见他神情为难,嗤笑一声,自顾自地坐在一边,问他:

“你想要我赢还是输?”

赢了,她今日搭擂台招亲最后一无所获,传出去又是一桩笑柄而已,反正她都习惯了;若输了,戚霖便要娶她,可是他不愿,不是么?

戚霖当然也想到了这点,但他也不愿再让江言忆成为全天下的非议对象。

“郡主不必……”

他本想说“不必手下留情”,但被江言忆打断了:

“我想输。”

戚霖不可遏制地抬眸看她,对上她那灼灼眼眸,不知怎的忽然就不舍得移开了,他下意识地开口:

“我,我会全力以赴的。”

*

半月后,凤城镇南王府。

月九龄打开来自皇城的信,看完之后对顾墨玧说:

“阿忆来信了,说五月要成亲。”

顾墨玧想起之前对忆安郡主的婚事却有耳闻,便问:

“是和琰表兄么?”

月九龄知他不了解这些事,却不知他竟这么迟钝,便睨了他一眼。

“她苦等了那么多年,戚神医也一直在为我的病四处奔波,你怎么好意思拆散人家?”

顾墨玧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嗯,阿龄说的是,是我一时疏忽,该罚!”说着就将脸凑过去,想要让王妃“罚一罚”。

月九龄一下就想起昨晚所谓的“罚”是什么,抬手将他的俊脸推开,“说正事呢!”

然而王爷还是凑回去在她两上亲了一口,然后才问:

“要去祝贺么?”

月九龄想了想,说:

“去吧,他们在江南办婚事,去一趟也不远。”

顾墨玧没有意见,“好,那我叫人去准备贺礼。”

说到贺礼,月九龄也想出点主意,毕竟江言忆是她在这个世界难得交心的朋友。

“嗯,阿忆喜欢下棋,戚神医的喜好我倒是不了解,可以问问君子笺。”

提及君子笺,自西南一别后又行影无踪,虽然仍会时不时地差人送药材过来,但却没有再见过。

但这次他的挚友要成亲,他肯定是要出现的。

想起月九龄不在他身边的那两年是君子笺陪着,顾墨玧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更不想阿龄再与他有太多牵扯。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来准备。”

霆宗元年五月初八,忆安郡主下嫁江南。

世人皆好奇夫家的来历身份,得知是前朝神医世家戚氏后人,不由称奇——有了顾墨玧与月九龄在前,如今又多了戚霖与江言忆,看来大燕与前朝那些恩怨,是真的冰释前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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