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的一个咖啡馆里,宁立本在翻看着手里的材料,仿佛在等人。不多时,张强推门而进,还是那头黄毛,还是那股子天不服地不服的劲,只是多了几分憔悴。
“立本,你小子办事够速度的,这才交代你几天功夫就搞定了?不是随便搞来的玩意儿蒙我呢吧?”张强摸了摸宁立本的头,坐在了他的对面。
“强哥,这些东西我之前就有搜集,不光是连卫兵的,院长,副院长,总工的黑材料,我这都有。就等啥时候派上用场了,换点钱花。说到钱,强哥你带来了吗?十万现金哦。”宁立本说话的语气也没多少尊重了,还能跟张强往来无非看中他手里还有点钱。
“材料先拿来看看,别忽悠我。要是材料能够扳倒连卫兵,顺带能踩死那个叫安之若的,我给你再加点都没问题。”张强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宁立本递过材料,足足有上百页。从安之若接的城规院第一个项目楚州大学城项目开始,到刚完成的那个美食城项目都有记载。项目合同金额,项目分包时间,项目分包经办人,项目发包形式,是直接委托还是找了几家报价比选,都写得非常详实。所有材料都剑指连卫兵违规发包项目给安之若和连若涵合伙的光说照明设计有限公司。
张强在政府家属院长大,从小耳濡目染也非常熟悉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这份资料虽然只是文字记载,但足够引起市纪委的重视了,只要市纪委出手,连卫兵就是裤子上粘上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哪怕被上面保下来,政治生涯基本也到头了。包括那个讨厌的安之若,最好也能安上个行贿罪的罪名给弄进监狱。
想到老爷子被迫提前退休,只留了个副厅级待遇,张强就想搞垮连卫兵。再想到司冷冷现在跟安之若在外面鬼混就更想搞死安之若。因为这两人,自己的事业和爱情都没了,一夜之间从楚州第一公子哥变成了普通人。
“很好,立本。这是十万,答应你的,不会少给你。你回去也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你强哥我事情要是真办成了,还会再奖励你的,走了。”说完张强就把十万甩给了宁立本,拍了拍他的肩膀,拿着资料就走了。
张强走后,宁立本拨出了一个号码,神情夸张地说了几句,便意满自得地离开了咖啡馆,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刻的安之若完全不知情,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那青葱的郁娆。资料记载郁娆是83年出生,那此刻应该是22岁。记忆中的郁娆已经跻身一线女歌手了,不管是演唱会还是大型晚会,基本上都是非常华丽到衣服,也就是时尚圈爱说的“高定”。而此时的她还是个害羞低头唱歌的小姑娘,上身穿的就是一件粉色的短袖,下身搭配的是一条肥肥的牛仔裤,头发也直直的齐耳短发,这视觉上的冲击感直接撕碎了安之若对郁娆存留的前世记忆。
“哎,还真不错哎。这首《叶子》唱得不比阿桑差,就这么低着头浅吟低唱,倒像是在用声音讲故事。你是从哪知道这么一个姑娘的?看现场的反应,应该也没什么名气呀。这还是第一个出场,倒有点像暖场的。”司冷冷这句话倒是问的比较专业了,郁娆今天的确是第一个出来表演的歌手,客人还没坐满,的确算是暖场嘉宾。
“我以前高中同学告诉我的,他在都州上大学。这位是他的学姐,在这里可能有点拘束,在校园里却是舞台上的风云人物。校园里的迎新生晚会,她一个人就唱了四五首串烧,还都是模仿的原唱的唱腔,是个人物,厉害着呢。”安之若胡诌道,他压根也没有在都州的同学。
这种清吧在2005年还是比较单纯,不像后来的连锁音乐酒吧,现场搞各种营销,营销酒水的,营销歌手的,大屏幕送花点赞留言的,花钱点歌的。在这里你只能靠肉嗓子叫好,拍红了双手用力鼓掌来吸引台上歌手的注意。
看着安之若的在那又是叫好,又是站起来鼓掌,司冷冷都快尴尬地用脚抠地板了,她无法理解安之若这种尴尬的行为,想用手拉他,都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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