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朝里侧躺着,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不想搭理他,索性连眼睛都不睁,假装睡熟了不知道有人来。

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她后脑勺上,手指轻微地上下摩挲着。

宋晚宁眼皮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装睡也不装得像些。”谢临渊轻笑一声。

她转过身,瞪向他,没好气地问道:“有事?”

看见她眼里的厌恶,谢临渊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开门见山问道:“下午她来找你说什么了?”

宋晚宁知道他问的是程少微的事,但不想跟他解释太多。涉及乔鱼儿的事情说了他也不会信,涉及二人关系的事情暂时也不方便说。

于是反问道:“内宅女子的私房话,王爷也要听吗?”

“私房话?”谢临渊显然没信,“你和她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宋晚宁坐起身,靠着床头,漫不经心回道:“我总要交际的,总不能一辈子围着你转吧。”

之前三年,她确实是全心全意围着他转的。

研究他的喜好,照顾他的起居,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痴痴坐在窗前等他回来。

等不到是常态,等到了大多时候也只是被他粗暴地泄欲。

活得好像失去了灵魂,像一只被他牵着的提线木偶。

谢临渊又感受到了那股莫名的酸涩,眼角微微一颤,装作若无其事移开眼,避开她的视线。

宋晚宁没有察觉到他眼底划过的一丝异样情绪,只听见一声轻微叹息。

他说:“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多可笑的问题。

她喉间一哽,强行将那苦果吞下,故作轻松地问道:“你尝试过等一个人,从天亮等到天黑,又再天亮的滋味吗?”

谢临渊没有回答,他转过头对着她,眼神却是空洞的。

“当然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时候呢。”宋晚宁自嘲地笑了。

她闭上眼,回忆过去种种,不紧不慢地说着:“去年的元宵灯会,你说会带我去看,我从下午便准备好一切,可我等到第二天你都没回来。”

“后来他们说,在灯会上看见你了。”

后面还有一句:你旁边的人不是我。

她没继续往下说,再说下去也太不堪了,太可笑了。

其实她等待的时刻还有很多很多,只是别的时刻都是她一厢情愿,她觉得活该。

但唯有那一次,是谢临渊主动提出要与她做些什么,她才会格外期待。

也因此,当他失约的时候,接踵而至的难过和失落也是格外明显的。

“你......”谢临渊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也确实答应了她。

那次元宵,偏偏乔鱼儿也说想去看灯会,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宋晚宁向来大度,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便心安理得陪了乔鱼儿。

回来之后宋晚宁没说什么,表现也毫无异样,他还以为她真的不在乎。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同情吗?”宋晚宁面无表情。

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好像她真的有多可怜一样。

谢临渊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拉起了宋晚宁的手,嘴里念叨着:“下次元宵,我们一起去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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