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起荣王,萧清河脚步微顿,面上划过一丝冷意。

“臣跟荣王并无来往,也从未指望得到他的庇护。”他姿态虽维持着臣子的谦恭,语气却并不客气,显然对荣王全然没有一丝好感。

晏九黎淡道:“可你还是无法摆脱他的女儿。”

萧清河脸色一变,嘴角抿得泛白:“皇亲贵胄权力滔天,臣布衣出身,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入仕,纵然得先帝赏识破格晋升,又怎能跟荣王抗衡?”

“所以你可以委屈自己的妻子和儿女。”

萧清河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臣不想委屈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可不委屈的代价就是臣全家遭殃。”

他抬头看向晏九黎:“三年前***尚在西陵未归,所以不知道这桩婚事有多肮脏。福安郡主逼迫臣不成,在太后娘娘寿宴那日,设计臣毁了她的清白,太后在场,皇帝在场,荣王怒不可遏,求着皇上替他们做主,臣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倒成了个强抢亲王府郡王的贼子,真是荒唐又可笑。”

历来只有权贵恶霸强抢民女。

他这个小小的臣子玷污亲王之女,倒成了齐国史上首例,那日在场之人谁不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

可皇帝施压,荣王震怒,福安郡王刚烈求死。

所有人一起装傻,联起手来逼他娶了福安郡主,若他不从,一个冒犯郡王的罪名寇下来,他没有活路,他的妻子儿女又能活多久?

三年前那件事是他一辈子的耻辱,是人微言轻的绝望,是他恨之入骨却又无能无力的悲哀,是他愧对发妻和儿女的懦弱无能的证明。

萧清河深深吸了一口气:“臣无能,没本事保护自己的妻儿,致使他们承受了三年不公,臣甚至不敢过度弥补他们,因为臣的关心只会惹来福安郡王变本加厉的嫉妒,她会把不满都发泄在臣的妻子和儿女身上,臣痛恨自己懦弱,可臣想问问***,臣这样的身份,该如何在不伤害家人的前提下,将他们保护妥当?”

晏九黎沉默片刻:“如果本宫能帮你呢?”

萧清河一怔:“什么?”

晏九黎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萧清河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不敢置信,随即确认似的开口:“***可以帮臣?”

“你该知道,本宫最近在文武百官眼里跟逆臣没什么区别,本宫若帮了你,你就欠了本宫人情,从此以后别想再跟本宫划清界限。”晏九黎丑话说在前头,“本宫不但可以帮你摆脱荣王和他的女儿,还你妻儿公平,甚至可以让你坐上户部尚书之位。”

萧清河心头惊疑,随即不解。

如果今日这番话是贤王或者凌王跟他说的,他可能不会太意外,因为皇上最近的处境不太好,而贤王和凌王曾经是皇上争储时的对手。

他们身为亲王,这个时候想夺权,想拉拢朝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晏九黎是个公主,她拉拢朝臣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帮臣?”萧清河不解,“臣这些年不敢说两袖清风,但确实没多少家产,臣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地方。”

晏九黎声音平静:“本宫的条件就是你这辈子效忠本宫,永远不得背叛本宫,跟你有没有家产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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