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这娇俏的腔调,一半是因为能和救命恩人说话,以后能感谢他而开心坏了,一半是因为想起上次看见那两只粉红的耳朵,故意地捉弄于明锐。

她是不知道,于明锐真的在抓耳朵。

谁能告诉他,他怎么听着那个小丫头的声音,就浑身发热,尤其是耳朵,不知不觉地就红了。

在听见“再见”的时候,还本能地说了声:“等等。”

就,挺不舍得的。

对面的小姑娘声如银铃:“啊,于哥哥,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身体,好点了吗?”于明锐字斟句酌地问。

苏妤:“挺好的。”

“你,耳朵,怎么样了?”

“耳朵啊……”一提这个事,苏妤的欢欣总算消散了不少,她气哼哼说:

“对哦,医生说我的耳朵是被人咬的,也不知道哪个狗东西咬的我,那天的事我不记得了,于哥,是那个陈强咬的是不是?你说这个事,我是不是可以让公安局的同志写进去,让那狗东西多判几天?”

对面的“狗东西”没声了。

苏妤:“于哥?怎么啦?不行是吧,不行就算了。”

于明锐:“我只问你,你耳朵现在好了吗?”

苏妤莫名觉得对面语气不对,倒是认真起来:“好了。其实没事,就是破了点皮而已,就是我不明白是怎么被咬的,但我记得陈强那狗东西敲了我头,导致我啥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对了。那,再见。”

电话突然挂了。

苏妤:“……”

还是那个冷傲的男人。

不过外冷内热嘛,她懂的。

至少人家还关心她耳朵呢!

挺细心一男人。

要不是他,她这个炮灰就回到原点了。

所以还是得攒钱,想法子弄点东西谢谢人家才是正理。

苏妤从张局长这里听到了会继续寻找方妙的承诺,便愉快地回家了。

隔天,苏妤开始正式上班。

位于城市最边缘的临桥街收购站,有三间小红砖办公房,和一千多平方的物资堆积场地。

整个收购站用红砖墙围起来,墙上刷着各种标语:“备战、备荒、为人民”,“头可断、血可流,誓死不低革命头!“”大干快上、赶英超美!”、“抓革命、促生产!”

从这场地走过的人读一遍,还挺能让人热血沸腾的呢。

苏妤就是读了一遍这些标语,热血沸腾走进收购站的。

可她走到站长办公室一看——

正对着门,摆了个竹躺椅,一个只穿了汗背心的男人躺在上面,一只手摇着蒲扇,好不懒散。

有人进来了,他也只管闭眼哼着小曲。

苏妤想着,估计自己的脚步声不够大,便敲了敲办公室门。

但躺椅上的人还是没睁眼,只懒洋洋地说:“卖废品去外头哈。”

苏妤:“请问您是站长吗?”

男人终于睁开眼,看了苏妤一下,笑眯眯地说:“我是站长,但我不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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