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黎明如一位守约的使者,准时地降临人间。温暖的阳光似金色的瀑布般慷慨地普洒大地,一缕缕璀璨的光芒笔直地直射入这间小小的病房。或许是因为连日的疲惫,两人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哎呀!俊哥哥!你住院了这么严重的事儿,怎么也不告诉我呢?”一道清脆却又带着急切的声音,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病房的宁静。白小玲犹如一阵旋风般,突然破门而入。
子俊和芸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刺耳声音从睡梦中惊醒。芸意的目光在看到白小玲的那一刻,心中猛地一沉,她立刻想到,或许现在就是自己该退出的时候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山村的黄毛丫头,又有什么资格与这位军区司令的千金争夺子俊呢?想到这里,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满怀善意地说道:“你来了!白小玲。子俊昨晚临睡时还提起你呢,说好久没见到你了,没听到你的歌声了,还真挺想念的……”
“呀!真的呀!俊哥哥!”白小玲的眼睛里顿时闪烁着欢喜的光芒,急忙问道。芸意用力地点点头。子俊无奈地看着芸意,眼神中满是求助之意。
“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弄吃的。”说完,芸意轻轻推开了门,缓缓地走出病房。子俊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快,微微地点了点头。
“呀!俊哥哥,你怎么会无故受伤呢?你伤到哪儿了,让我看看,好吗?你在这儿吃的习惯不习惯呀?如果不习惯,我就叫我爸找人给你转到省医院去,这种小医院能治什么病呀?俊哥哥!你躺着,我给你削个苹果吃……”说着,白小玲兴致勃勃地拿起苹果和水果刀。她握刀的姿势,就像是一位即将出征的战士紧握着自己的武器,那力度仿佛要把刀嵌入掌心一般。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把苹果放在左手,眼睛紧紧地盯着苹果,仿佛在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战斗。只见她高高地举起水果刀,那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以一种泰山压顶之势向手中的苹果砍去。“咔嚓”一声,苹果就像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左手中的苹果瞬间只剩下一半了。白小玲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笑着说:“没关系,再来一刀就削好了!”说着,她又斗志昂扬地举起刀,那刀仿佛带着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再次向苹果砍去。此时的她,哪里像是在削苹果,分明是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苹果大战”。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她这股子猛劲而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她信心满满地准备再次挥刀时,意外发生了。“呀!好痛啊!”她这下把手指切了个好大的伤口。那伤口仿佛在控诉着她的鲁莽,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白小玲看着受伤的手指,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但很快又被她那倔强的神情所取代。“啊!怎么样啦!这有些外用止血药粉,来我给你撒上点儿……”子俊立刻坐起来,满脸关切地说道。然后,他用左手托着小玲的手指,右手轻轻地给她撒药粉。“疼吗?你呀!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不小心,还愿意逞强,每一次都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这时,门外的芸意已经买好了早餐。透过门玻璃,她看见里面的情景。她心想:是呀!他们从小在一个军区长大,青梅竹马,确实很相配呀!而我又算什么呢?一个小山村的黄毛丫头,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想到这,两行清泪便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她悄悄地离开了病房和住院部,独自一个人徘徊在医院的青草地上。她的心乱如麻,过去的生活虽然很苦,但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伤心。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可为什么看到他和小玲在一起时,自己会如此痛苦呢?啊!我这是怎么了……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但是,无论她心中有多么烦乱,生活仍需继续。所以,她去了邮局给母亲发了电报:“在校有事,假期不归,望母见谅。”以让母亲放心。接着,她又给子俊的父母打了电话,告知子俊住院的事。
挂了电话,她便匆匆赶回医院,子俊和小玲还没吃早饭呢。她回到病房里,只见他们有说有笑,谈得正开心。看到这些,芸意的心里更加阴霾了,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轻声说:“吃饭啦!”
“呀!不说我还不饿,这么一见到饭哪!我还真饿得不得了!我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呢!我昨天中午去你家找你,阿姨说你不在家。我想你一定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不然你这个大孝子,过假期能不回家陪爸妈?于是,我立马坐上长途汽车来找你。可惜到这的时候,已经 12 点了。我去学校,听保安大爷说你住院了。我昨晚就来了,可惜医院病房不让探视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小玲边吃边说个不停。“你这么任性地跑来,你父母知道吗?”子俊边吃边责备道。
“呀!我忘了和他们讲了!算啦!让他们担担心也好!省得他们总‘批斗’我,像我是个政治犯似的……”小玲说道。
“你怎么不吃呀!芸意。”子俊温和地说。“我吃过了……”芸意莞然一笑答道。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吃,但是,现在看着他们俩如此亲密地话语,她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呢?看都看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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