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床上躺着的赫然是亓鸩,只是她方才根本就没想着转身看看,这才没发现。

“你怎么在这儿?”任晚压低声音问他。

他像是觉得有趣,眉眼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阿晚,你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

她被这话噎了一嘴,不能立刻找出反驳之语,脸又憋红了,干脆坐到了房中凳子上。

“是你,是你睡得太薄一片了,我没看见。”

像是发现些有趣的事,他嘴角颤动着真正笑了起来,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颤,连任晚都被怔住了。

她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笑,这样真切的笑,笑如朗月入怀般,幽幽动人心。

“阿晚,你耳朵红了,脸也好红,像被煮过。”

她只觉又羞又恼,抬手用手背蹭了蹭脸,正要开口,却被他抢了先。

“我知道,你是怕我暴露了,你就这么担心我吗?阿晚。”

她的名字被他从嘴里说出来,就像被碾碎蹂.躏过一样,缠绵悱恻。

“是,我担心你。你若被发现,先死的人会是我。”

早在金平村的时候,她的选择就已经让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其实,也不完全如此,于她而言更重要的是,完成戚苍暮所言,护送亓氏公子抵达虔文阁。至于这个亓公子是谁,都没有关系。

若是亓鸩的身份真的被发现了,也就不存在她完成任务,成为戚苍暮的弟子了。

只有成为戚苍暮的弟子,她才能接触到她必须知晓的事情。

这些于她和性命同等重要。

门外

“阿晚,亓公子怎么样了?”

“他没事,只是有些累,江姐姐不必担心了,你先回吧,”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就唤我一声。”

江涟漪的身影远去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

从亓鸩此刻的声音她也能听出,他的确是出了些问题的。

“我不是同你说过吗?这云莱城中有我十分厌恶的东西,此刻已经很近了,就在那边山上。”

他房中并未关窗,任晚顺着他凉薄的视线望去,那片山头上确实有建筑物,看上去飞阁流丹,亭台竦峙,像是个行宫。

等等,那个地方正是掌柜所指之地。

“那里是辛氏所在之地。”

任晚看着他道出事实。

“哦,是吗?”他恍然大悟,就像是才知道这件事。

“你打算怎么办?”

任晚不信他就放任惹他心烦的东西存在于世间。

果不其然,他恶劣的笑了笑,嘴里露出一颗尖利的虎牙。

“当然是,——毁掉了。”

亓鸩做事向来是不考虑后果的,但是任晚必须在乎。

“亓鸩,你知道吗,并非是只有毁掉这一个方法才能纾解你现在的情况。”

他依旧是爱搭不理的情绪盯着她,示意她接着说。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做的别的什么,不再去多想辛氏的那个东西。”

“你是说,杀人。”

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把他的想法掰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尽量在他有杀欲之时,多压制。

任晚掏出一个话本,放到他的被褥上。

“这个,就是我所说的别的方法。”

亓鸩十分怀疑任晚是在挑衅他的耐心,不由得蹙着眉头冷眼瞧着那本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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