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几个发小送出门外,罗桐返回院内,与卢管家、师爷开始为晚上的村民推举做准备。
有了之前木民村的经验,很多事,做起来便熟练许多。
这边厢,“疯子”吴立群赶了过来,向林宗泽、许山海报告了与巡检作战的战果:
此役,来犯巡检总人数为一百七十余人,战死四十九人(炸死十三人,包括马振),逃走二十余人,俘虏九十余人(含受伤四十余人),
缴获刀、枪、木弓、箭矢、粮食一批,布甲两领,军资银三十五两,铜钱四十五贯、辎重马车四驾。
国兴军战损,战死七人,重伤五人,轻伤二十六人。这些死伤,基本上都是新加入的人员,在面对着黄武带领的刀枪手,几番冲击之下所造成。
听到己方的伤亡数字,林宗泽不禁喃喃自语:“要是能给我三个月时间练兵就好了。”
确实,今天对上的巡检兵丁,充其量就是一些经过了训练的乡勇。国兴军做足了准备,结果呢?光是黄武带领的三四十个刀枪手,就造成了如此的伤亡。假设今天来的是正规的官军,林宗泽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老哥,不必忧心,经此一役,短时间内官府不可能再派人来犯,我们只要趁这个机会,多招一些人马,抓紧练兵,假以时日,官府又奈我何?”许山海轻声劝慰道。
虽然他不清楚,当下朝廷如何调兵遣将,但是,在这个通讯基本靠马,行军基本靠走的年代,要调集一支军队,并非易事。
“妖鬼审了几个俘虏,据说这次只来了两个巡检,难怪只有一百多人。我还以为官府会把四个巡检统统派来呢。”吴立峰没有林宗泽的忧虑,他只觉得,今天没杀过瘾。
“两个巡检?”林宗泽追问了一句。
“我只见到一个披甲之人,还有一个呢?”说起这个,林宗泽又想起了被一箭射倒的黄武,扭头看向许山海。
“另一个姓马的巡检,被糯米的火药炸死了,据俘虏交待,他当时被崩到飞起,落地之后就没了性命。”当时的两声巨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印象深刻,只是没想到把一个巡检活活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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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黎镇
离渠黎镇五里地的一个庄子,庄子不大,除了正中间被高墙围起来的一大片院子,旁边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木屋、草棚。一条能通行马车的大路,把庄子与镇上连接起来,骑马或是坐马车,不用一刻钟就能到镇上。
从镇上到庄子的周围是一大片开阔、平坦的土地,这个时节,秧苗已经插下,嫩绿的秧苗还无法掩盖水面,一眼望过去,只有浅浅的一层淡绿。放眼望去,这一片上好的水田,少说都有三四千亩,这是马家三代世袭巡检,积攒下来巨额财产中的一部分。
道路的尽头,正中间是刷成暗红色的广亮大门,门口的系马桩、下马石,一应俱全。
这座大宅院是马振的家,他的父母、弟弟、妻儿,以及一些外戚,总共四十多口都住在宅子里。而庄子外的那些木屋、草棚,所住之人皆为马家的远房亲戚,投靠于此,相当于长工。
占地五亩的宅院,没有像别的大户那般,建个几进几出,只是简单的分成了两个院子。前院偏大,有正厅、厢房、下房,各房之间,沿着围墙,还建有雨廊相连接。马家的外戚,基本居住于此。
院子两旁,不但摆放有石桌石凳,还放着两列兵器架,上面架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以彰显主人家的尚武家风。
在前院的东边,用砖墙隔出了一个偏院,偏院里占地最大的就是马家的粮仓,马家几千亩地,每一年收上来租,最后都进到这里。偏院里除了粮仓之外,马厩、柴房、伙房也集中于此。
后院虽说偏小一些,但是也占地两亩,住下马家十多口家眷,绰绰有余。
“桂嫂,那个丫头吃东西了吗?”马陈氏端起碗正要吃饭,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扭头问身边的老女佣。
“回老夫人,还是没有吃。”名为桂嫂的女佣答道。
“你待会儿带上两个有力气的老妈子过去,给我灌!小小年纪这么倔,真当治不了她了?”两眼一瞪,马执良没好气的说。
他是马振的父亲,新宁州上一任的巡检。由于行伍出身,虽然年逾六十,白须白发,但是,身体依旧硬朗,脾气也一如既往的蛮横。
“你倒是敢说,你自己去灌啊!”几十年的夫妻,到老了马陈氏越发不给他面子。
“振儿连夜把那个丫头送回来,还特意交代要好生盯着,等他回来就圆房。要是弄出点什么事,你自己去跟他说。”马陈氏不依不饶的一顿抢白。
马执良年轻时,长年在外,有时候一年半载都不回家一趟,并且,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马陈氏都忍了下来。
除了往家中送银钱,马执良对家里的情况基本上不过问,更谈不上对孩子的教导。但是身为人父,还是有起码的舐犊之情,由于对孩子心怀愧疚,所以,他对三个儿子颇为宠溺,时间一长,造就了马振无法无天的性格。
前几年,马执良上书“乞老归乡”,回到了家中才发现,原配马陈氏把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在家反倒活成了一个外人。
“好好好,我不管,我倒要看看,饿死了那个小丫头,你怎么办?”两个都是惹不起的祖宗,马执良摇了摇头,端起碗吃饭。
“桂嫂,等会儿你让金枝去送饭,让她跟那丫头套套近乎,好生劝劝。”金枝是家中的一个小丫鬟,年方十四,马陈氏觉得两个年纪相仿的丫头,或许能说得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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