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靖见她醒来,大喜过望,连忙移开双手道歉道:“姑娘,您刚才失足掉进河里,溺水昏迷了过去,在下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对不起,冒犯您了……”
哪知少女听后,一张俏脸变得更红,却是一言不发。
吕文靖猜不透少女是否还在生他的气,一时手足无措,抬眼望向山谷,见远处一棵梨树挂满沉甸甸的梨子,突然灵机一动,站起身来对她说道:“姑娘,您身体还很虚弱,请再歇息一会儿,在下去摘些梨子给您吃。”
少女朝他微微点头。
吕文靖于是施展轻功,径往那棵梨树蹿去。
不到一会儿,他便摘下了七、八个又大又甜的梨子,去河边用水洗净后,包在衣服里面提了回来。
此时,少女已经坐到另外一块青石板上晒着太阳。明媚的阳光穿过密密匝匝的树叶,落在她的身上,如同给她披上了一件碎花般的衣裳。她一边用修长、白晰的手指梳理自己长长的秀发,一边凝眸望着河面。经过这一短短时间的歇息,她刚才还很苍白的脸庞已经变得非常地红润,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更加美丽动人。微风如醺,衣袂飘飘,乍一看去,如同一位仙子临江而坐。
“一诗!”
吕文靖看得呆了,意识一阵恍惚,差点把她当成了昔日恋人魏一诗。
少女转过头来,向他微微一笑,招手示意。
吕文靖暗叫一声“惭愧”,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将一袋梨子摊在青石板上,并挑选了其中一个最大的递给她。
少女双手接过,道了声“谢谢!”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赞道:“好甜!”抬眼见吕文靖正看着她,俏脸微微一红,也拣了一个梨子递给吕文靖。
吕文靖笑着接过,也吃了起来。
少女啃了几口梨子,突然扬起一张俏脸问吕文靖道:“吕兄,悬崖那么高,河水那么深,您为什么还要跟着跳下来?您……不怕危险么?”
当时情急,吕文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觉得救人要紧,于是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还有点后怕。于是腼腆一笑道:“姑娘,您是被我失手打下悬崖的,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吕兄,莫非您是怕我淹死在河里了,没有人能证明您是被别人冒充了参加这次比武招亲大会的么?”见吕文靖沉默不言,莞尔一笑,接着说道:“吕兄其实根本用不着救我,我被淹死了岂不是更好?那样的话,这个秘密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吕文靖凛然道:“姑娘,大丈夫行走在天地间,做事当光明磊落,在下刚才跳下悬崖,一心只想救您,诚无其它目的和念想!”
少女听罢,心中无比感动,微微一笑,向吕文靖拱手抱拳说道:“吕兄果然是谦谦君子,心地无比善良,小女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言乱语,还望吕兄见谅!”言罢,起身向他鞠躬长揖。
吕文靖连忙回礼道:“姑娘过奖了。在下冒昧请教姑娘,家住何方?姓甚名谁?为何要假扮我去参加比武招亲?”
少女笑道:“吕兄如此详细问我,莫非是担心我偷偷跑掉么?小女子竟然已经落在吕兄手中,就任凭吕兄将我交给伯轩王爷处置!”
吕文靖脸色突然变得无比哀戚,长叹一声道:“姑娘,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若想将您交给伯轩王爷,又何必跳下悬崖舍身相救?姑娘若是男儿身,我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那样去做,好让您成为真正的驸马。可姑娘您是女儿身,我若还将您交给王爷,岂不是将您送往虎口?”
少女愣了一下,愕道:“吕兄,此话怎讲?”
吕文靖道:“姑娘,您想想,伯轩王爷负责筹办此次比武招亲一事,想必此时已将选出驸马的喜讯上报朝廷,邀功请赏,而我却在这时将您交给他,证明他之前选出的驸马是假的,并且还是被一个姑娘家冒充的。这样岂不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他如何向皇上交待?如果如实禀报,龙颜一怒,轻则遭严厉训斥,重则被削官去爵;如果隐而不报,又担心您之后随时将此事揭发出来,坐实他的欺君之罪。王爷左右为难……为了永除后患,只有一条路可走--狠下心来,将您这个最关键的人证杀人灭口!”
少女笑道:“吕兄分析得一点都没错。没想到此事竟在无意中绑架了伯轩王爷。吕兄考虑周全,不愿将我交给他处理,实则保全了我一命。小妹感激不尽,此生定当守口如瓶,绝不会向其他人泄露此事。吕兄只管安心地去做您的驸马……”
吕文靖俊脸微微发红,摇了摇头道:“姑娘,实不相瞒,我并非不喜欢公主,也并非不愿作驸马,而是我的心……”
少女一怔,惊道:“莫非吕兄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么?”
吕文靖脸色突然变得无比苍白,声音也变得无比哀凄,答道:“是的。不过她已经在四年前嫁人了,我与她此生再也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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