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转过头,对着明炎微微昂起下巴。

明炎瞬间会意,上前两步将镇国公扶起:“国公爷这是做什么?镇国公府满门忠烈,我家督公自是一清二楚!”

镇国公满脸感激:“明大人抬举了,老夫,老夫愧对皇上、愧对曹公公啊!还累的裴督公特地赶来……”

“镇国公不必如此!”

裴珏不紧不慢抽出腋下夹着的圣旨。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婆娑了下这明黄色的丝帛。

指腹处传来冰冰凉凉的滑腻之感,手中这微不足道的重量,可是象征着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

“实是家门不幸,犬子原本确已动身赶赴北疆,却因后宅私事绊住了脚,去而复返,以致耽搁了皇命!”

镇国公长叹一声,继续道,“老夫自知有罪,还请裴督公在皇上和曹公公面前,务必帮老夫解释解释!”

裴珏点点头,一边打开圣旨,一边淡声道:“镇国公放心,本督公既已经知晓原委,回宫后自然会一五一十向皇上和师傅转陈,接旨吧!”

镇国公闻言,连忙又跪了下去。

传旨结束,裴珏卷了衣袖似乎要走。

镇国公父子从地上爬起来,盛情挽留道:“督公深夜不辞劳苦前来传旨,老夫舔颜,想请裴督公用盏清茶,聊表谢意。”

“不必!”

裴珏摆摆手,挑起眉头,视线先是轻飘飘扫过徐筑、徐笙兄弟二人。

落到宋多银的身上时,他似乎短暂停留了一瞬。

“镇国公,说来本督公也见惯了‘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态度,不过今儿个亲耳听到旁人口中的自己,还真蛮新奇的!”

他这番意有所指的话语,直接让徐笙打了个寒颤。

镇国公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生出一股不安来:“裴督公恕罪,可是我这不成器的孽子方才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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