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容华昨日设下那一局实在凶险,她没有同一直为她诊脉保胎的院判商议,因为无论有任何异样,院判都一定会禀告明帝。
身子是自己的,她觉着这几日夜不能寐、腹痛不止,孩子在腹中养不到足月,所以安排好了一切冒险一试。
而为了瞒天过海,她昨日实实在在摔在了地上。九个月的阵仗,生产时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怜容华只觉得疼痛一阵又一阵涌来,无边无际,没完没了。
孩子出生时,她甚至都未来得及看她一眼便昏睡了过去,朦胧间只听见接生嬷嬷说:“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是位小公主!”
是位小公主啊...
...
翌日,长春宫。
怜容华醒来时,往常第一时间便会出现的贴身宫女盼儿却不见踪影。她扯了扯床幔,外头站着的宫女才匆匆过来服侍她坐了起来,又端来一杯茶给她润嗓子。
“小主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去派人禀告陛下,陛下昨日吩咐了,您一醒就让奴婢们去传话呢!”
怜容华闻言很是开心,红晕悄悄爬上两颊,“孩子呢,孩子快抱来给我看看!”顿了顿,她又问,“昨日陛下一直在殿外等着吗?”
宫女点点头:“正是呢小主,陛下寸步不离,听闻您生了很是高兴,抱了抱咱们三公主,当即就给公主赐名‘楚钰’啦!还晋您为容华,想必待会儿吴公公会跟着陛下一起来宣旨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怜容华情绪又低落下去,“我还以为...罢了,公主也很好,都是我的孩子。”
宫女忙不迭点头,怜容华这时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左右看了看,问道,“盼儿呢?怎么我醒了这么久也不见她,昨日之事办得如何了?”
那宫女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不敢抬头看她。
怜容华见状,柳眉倒竖,“说!”
小宫女被她紧抓住胳膊,吃痛地抽身跪下,“小主息怒,小主息怒呀!您刚刚生产,太医说了不可情绪过大起伏!”
怜容华深呼了一口气,平静道,“说吧。”
“是,小主,昨日盼儿姐姐按照您地安排和说辞禀告了陛下,本来好好的,结果瑛婕妤来了,说看见太液池边那三个宫女形迹可疑,为楚常在作了证...”
“什么?!”怜容华不可置信,“瑛婕妤怎么会来?她作证?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一连数个问句把小宫女问懵了,她昨日虽然在场,却也不甚清楚,“回小主,瑛婕妤确实是专程为您而来,她说怀念自己流掉的那个孩子,愿您能平安生产。
至于作证一事,瑛婕妤发现楚常在在和盼儿姐姐对峙,好奇问了前因后果,她突然回忆起自己白日在漱玉斋看见楚常在一事...”
怜容华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一番筹谋就这么付诸东流,“那盼儿呢?”
小宫女抽泣两声,“回小主,瑛婕妤说完后陛下察觉不对,便将盼儿姐姐关进慎刑司了...”
怜容华身形晃了晃,此时乳母抱了三公主来欢欢喜喜给她请安,她只怔愣了一刻,立时便笑着将女儿抱入怀中,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女儿五官还紧巴巴的皱在一起,看不出什么美丑,此时睡得正熟。怜容华正抱着女儿只觉内心一角缓缓填满了,初为人母的幸福使她喜极而泣。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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