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同自认为自己这张嘴已经足以气死别人半条命,甭管什么大侠,到他嘴里都落不着一个好字;江湖上谁不知道他包不同,正所谓得理不饶人,没理也要辩三分。

可面对独孤剑这般模样的,包不同也是没半点儿办法了。

你要同人家辩理,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若你不讲道理,巧了,人家也同样不讲道理。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独孤剑的话不在挑衅,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他不听旁人的意见,想要向他提意见,只有先胜过他手里的剑。

打又打不过人家,索性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对了,包三爷风四爷你们是如何从西夏人手中逃了出来?”

阿朱也不想自家公子爷的手足兄弟太过难堪,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她可是知道包不同与风波恶连同丐帮众人遭西夏人所擒,没想到这才第二日时间,便顺利地逃了出来。

“此事说来也是一件糊涂事,丐帮好端端的非要逼走自家帮主,没曾想丐帮逼走乔帮主后,最后还得赖乔帮主仗义出手。”

包不同述完乔峰出手救人的种种,嗤笑道:“当时几个七老八十的丐帮长老哭着要乔帮主回去,那场面甭提有多滑稽可笑了。即是舍不得人家乔帮主,当初何苦又要逼走人家。”

风波恶也是在一旁义愤填膺嚷道:“许是他们丐帮自觉没一个武功高强的帮主镇着,到头来也要被别人欺负,这才厚着脸皮要重新请回乔帮主。乔帮主英雄盖世,不管是契丹人还是汉人,又何苦要在丐帮遭人白眼,江湖之大哪里去不得。”

“风四先生此话说得在理!”

段誉一见风波恶为乔峰仗义执言,不由得高声附和道:“不管是契丹人还是汉人,难道这么多年大哥乔峰为中原汉人做的事情还少了,就因为他契丹人的身份,非要事事都说是大哥做的。”

阿朱又问:“那乔大帮主可有回去?”

一想起杏子林中乔峰所遭受的针对,非要将一个盖世英豪说成异族败类,诬陷乔峰杀死丐帮马副帮主,还说乔峰与自家少爷慕容复同流合污,阿朱只一心为乔峰和自家少爷不平。

“自然是没回去的,丐帮之人皆是狼心狗肺,乔帮主出手救人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丐帮几位长老的请求,便马不停蹄地求取身世真相去了。”

“不回去也好,丐帮尽是藏污纳垢之地,非是乔大帮主一个大英雄安身之所。”

几人话里话外对于丐帮尽是嘲讽之意十足,半点也没顾及丐帮作为中原第一大帮的脸面。讲完乔峰出手驰援受困的丐帮诸人后,几人顺势讲起远在少林的慕容复。

阿朱感慨道:“公子爷被污蔑杀害少林玄悲大师,原本以为有了乔大帮主的证词,足以证明玄悲大师非公子爷所杀,没想到乔大帮主如今也是遭人污蔑,再也不能为公子爷证明清白了。”

“非也,非也,公子爷既然是清白的,又何须他人证明!那些少林和尚非要说人是公子爷杀的,到时候包某也要和那些少林和尚辩一辩了。”

包不同理直气壮,丝毫不为自家公子爷担心。阿朱闻言俏笑道:“是呀,包三爷到时左一句非也,右一句非也,保准让那些少林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这小丫头又在取笑包三爷!”

笑骂一句后,包不同这才说道:“公子爷为了声名清誉奔走,我等作为属下,也当为公子爷着想,便是少林和尚一心赖上公子爷,我也豁得出去脸面来一通胡搅蛮缠。”

“不过就是再打一场架,我风波恶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见包不同和风波恶为了慕容表哥如此尽心尽责,王语嫣忍不住迎合了一句:“表哥有包三哥和风四哥两位兄弟,真是表哥的福气。”

“非也,非也,公子爷的福气可不在我兄弟二人,能得王妹妹这样的佳偶良缘,才是公子爷的福气!”

包不同又是一声打趣,直把王语嫣羞得满脸嫣红。

段誉一见王语嫣这般娇羞模样,心头又是一声凄然自悲,见几人无意搭理自己,便将目光投向了不声不响的独孤剑。

此时独孤剑一人,却丝毫不显得落寂,仿佛遗世独立的谪仙,悠然自得,超脱尘世。

也只有这时,段誉才能明白,不是包不同和阿朱阿碧几人疏远这位独孤公子,分明是这位独孤公子离别人太远。这种远不是位置或是态度上的不同,而是一种由心灵而起的距离感。

倘若他能有这位独孤公子的一成心境,也不会因为他人的冷落而自哀自怨了。

“独孤公子,你和王姑娘到底是何关系?”

段誉终于是问出了心底里的困惑来。

要说独孤剑与王语嫣关系匪浅,可独孤剑向是不理王语嫣,只当是带了个随身挂件,可要说两人并无关系,以独孤剑的性情,也不是非要带上王语嫣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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