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洗完澡,已经是九点多钟,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她轻轻地把窗户,打开一道缝,一股说不出来的寒风一下子冲到屋里,把她浑身浇了个透心凉。

气温比下午下降了不少,这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罗子,姐。”贺旋在门外有些结巴地喊道,“我来跟你说件事情。”

罗子打开了门,让贺旋进来了。

贺旋也洗过了澡,身上带着一股香皂混和着淡淡体香的味道,他很小心地坐在椅子上,尽量远离罗子的床铺,像是害怕把床弄脏了一样。接着,贺旋将罗子刚才拉上的窗帘拉开了。

“干嘛?”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只看到贺旋指着窗户北边,不远处的山坡上。

“你看。”

罗子站起身来,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排铺着蓝色铁皮顶的平房,其中有两间平房亮着灯。

“亮着灯的房子,住着护林员。”贺旋说道,“睡得饱的老板,像是什么都知道,又好像是在装糊涂。他告诉我,那护林员名叫汤二闯。一百多年前,家里人闯关东来到这里,算是好几辈子都住在这里的林区人。”

“哦?”

“而且我们运气很好,护林员在六月初,一般都会在野外工作。今天,这老哥偏偏回到家里,咱们,可以去问他一些情况。”

罗子真想一屁股睡到床上,好好睡上个十几个小时。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

变天了,一出来才知道什么叫做……

冷!

风刮在身上,像夹着什么东西,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呜咛声。好心的老板建议他们从背包里拿出登山杖,“别看就这点路,有风,你们就知道拐杖的好处了。”

拐杖的好处是本来手可以缩到兜里,现在好了,得拄着拐杖,手冻得快要僵住了。走了几十步后,看着那排平房前面,还有片黑乎乎的东西。

费力半天的眼神,才看到那是面用木块堆成的墙。

“这应该是去年留下来的。”贺旋说道,“柴火没烧完!”

罗子点点头,她抬起头来,天空比刚才明朗多了,牧夫座的大角星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芒,她的心情与比下午要好上许多,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东西在闪烁着。

那东西很小,像是一颗水珠,滚入到她身后一棵刚刚才长到人膝盖般高的蓟草卷曲的叶子下,让罗子感到奇怪的是,那水珠似乎闪烁了一下,发出淡红色的光芒。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低下身去,想找到那颗水珠,直觉告诉她,那不是什么水珠。

切,这是什么话,那颗水珠像是一只有趣的虫子,还是特别有趣的那一种。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女人的感觉。

蓟在风中晃动着,粗茎上面的几片叶子像是动了一下,从原本微微卷曲的状态,变得更加平铺,那蓟好像知道,罗子正在观察它,它又晃动了一下身体,像是想抖掉身上的什么东西。

“好有趣。”罗子低声说道,她低下头去,那颗水珠已经不见了,但是很奇怪,她确定刚才有一个东西正在看她,在她一回头的时候,就滚入到蓟草中。

“走吧。”贺旋低声说道,“姐,你是不是脚疼?”

罗子没有说话,她的手抚摸在蓟的茎上,植物纤维的表面上长着一层绒毛,在她的抚摸之下,那蓟草,似乎又颤抖了一下。

“天哪,它在害怕。”罗子在心里叫道,“不,不是害怕,是它在担心什么?”

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罗子,觉得这蓟草正在担心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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