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点一点往下看,只见对面颀长的身子正躬身在她面前,右手保持着捡东西的姿势,而那个他要捡的东西,此刻正支离破碎地躺在她脚下。

眼镜。

徐子衿尴尬地抬头,对上了那双过于锐利的双眼:“嘿嘿,沈先生,好巧啊。”

对方黑着一张脸,周围寒气四起,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此刻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领带更是被她揪成一股绳。

好尴尬呀。

“沈先生怎么会大驾光临我们学校?”尴尬归尴尬,徐子衿充分发挥了厚脸皮的精神,继续搭话。

但对方显然并不是很想理她,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头,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将折皱的西装一点一点拉平,又抚平了衬衫,最后只剩下那根被徐子衿当成救命绳的领带不管他怎么弄都还是皱的。

凉飕飕的眼神再一次扫过来。

饶是厚脸皮如徐子衿,也不由得止住了话头,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干笑掩饰尴尬。

“实在是抱歉,要不然您先脱下来,我帮你找东西熨一下吧。”这西装革履的,怕不是要谈什么生意或者开什么讲座,戴着皱成一团的领带,着实不太好。

“扫把星。”沈鹤鸣冷哼了一声,转身将领带扯了下来,随手丢给魏成:“去换一条新的。”

魏成捧着领带,有些为难:“老板,讲座二十五分钟之后就要开始了,时间来不及。”

于是,某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一次冷了下去。

这表情,成功让徐子衿哆嗦了一下,连忙抢过领带:“二十五分钟内我帮您弄好。”

沈鹤鸣看了她一眼,没有眼镜遮挡,眼神让人有些害怕。

徐子衿立刻伸出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我保证。”

“哼。”他一句话没说走了。

留下来的魏成朝徐子衿笑了笑:“徐小姐,弄好之后麻烦送到你们主教楼的三会议室后台来。”

徐子衿连忙点头,顺手将她踩碎的眼镜也捡了起来,随后转身跑向值班室,向值班室的大爷借了条毛巾和玻璃瓶,随后将毛巾放入热水中,拿出来拧干,铺在领带上,用装满热水的玻璃瓶来回滚动。

几分钟后,领带终于重新恢复平整。

呼,关键时候一些应急的小妙招还是有用的。

徐子衿向值班室的大爷道了声谢,眼看着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她也顾不得许多,小心卷好领带之后,飞快往主教楼跑。

她们学校很大,主教楼离这边有一段距离,徐子衿跑的快要断气了,才终于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了三会议室后台。

三会议室后台有个休息室,里面只有沈鹤鸣和魏成两人,来不及解释,徐子衿喘着粗气将领带递给沈鹤鸣:“幸不辱命。”

沈鹤鸣看了领带一眼,神情中略带几分嫌弃,不过当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便接过领带,仔细系好,又借着休息室对面玻璃的反光调整了一下。

“眼镜。”他说道。

魏成拿出备用的眼镜递过去。

他撑开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又用右手推了推,这才缓缓转过身。

他的那双手异常白皙修长,根根手指指节分明,一举一动间都透着贵气,赏心悦目得很。

当真是个祸水。

徐子衿感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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