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带上我,可别偷跑!”
余南水回来时,易芸已经守在宿舍前。按余南水的性子,回君山第一件事就是回地球。
易芸有些习惯了。他总是这样,平时特立独行,却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都重。
“地球仙气稀薄,被吞古修士称为修行荒漠。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余南水倒是没什么犹豫,地球总的来说甚至比吞古更安全。
余南水第一次知道,原来宿舍的天圆石是夏姐开的小灶,并不是每个人宿舍都有天圆石的。余南水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块天圆石还是可以带人的。
熟悉的家,熟悉的有云镇,熟悉的冬天。离开地球时是冬天,怎么回来时还是冬天?余南水赶紧换上地球的电话卡,十一月三日,地球仅仅过了不到一年。
“感觉你家好温馨,很有生活气息。”易芸参观了一圈点评。
可惜一年没人,房间里灰有点儿厚。
“很普通的农村小楼,我住了十几年。”余南水利索地打扫卫生。这还是第一次有年龄相仿的女生住自己家,家里空房很多,易芸可以住外婆的房间。
坐在沙发上,易芸若有所思:“你准备怎么找那个三先生呢?”
余南水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地球仙盟万事通的电话:“先问问仙盟。”
“哟,余小哥又回地球啦?这回找我有什么事呢?”电话那头,还是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沧桑而随和,总给人一种经常听见的感觉。
“我想找一个人,他通晓轮回,被称为三先生。”余南水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晌后,那边有些严肃地说:“这可不是我们仙盟驻地球办事处的活儿。更何况,你知道三先生是干什么的吗?”
这话确实难倒了余南水,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对三先生除了名字几乎一无所知。
“仙盟平等地保护每一个修士,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并维护管辖范围的秩序。作为仙盟的公职修士,我可不能为你出卖他人信息。”电话那头只是稍微一顿,“但我个人吧,对这件事还挺有兴趣。给你一个地址,我们可以见面聊聊。”
车到山前必有路。余南水没有表现得很兴奋,假装镇定地说:“可以。”
手机立刻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地址。
这还是易芸第一次坐火车,吞古皇州和中州也有火车,但基本都是仙气驱动。大多数地区山高路远妖兽多,凡人交通并不发达。
“不用仙力也能驱动这么大的火车,太神奇了。”
余南水仿佛看一个山里人,没见过世面,但也能体谅她。看着她的样子,和几年前自己突然被传到吞古一样,之前只在书里读过,真正见到难免感叹。
“你小心点,这边受了伤可是大事件。你的仙力甚至不够修复一条断臂。”后半句余南水说得小声了一些。
“仙盟驻地球办事处”在沿海一个小镇上,看上去是栋很正规的四层办公楼。这栋楼一至三层都是分区责任室,四楼看上去全是领导办公室。电话那头的仙盟小哥在四楼三十六室,门牌写着“特殊事件经办”。
余南水和易芸敲门进去,房间内只坐着个头发蓬乱的黑框眼镜青年。明明是大冬天还穿着白色短袖灰色短裤,看上去更像居家多年的无业游民。
“你好,我是余南水,这是易芸。”
男子眼睛瞪大,笑脸相迎:“哦,余小哥!你坐飞机还是火车来的呀?”
余南水以为只是好心的问候,从实回答道:“火车。”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毛二。”毛二站起来握两人手,握易芸手前还专门在衣服上蹭了蹭。
“你好。”易芸也很礼貌地打招呼。
办公室里有个小沙发,毛二招呼两人坐下,自己也坐在皮办公椅上。
“电话里不方便交代。三先生以前就在隔壁房间工作了很多年,按规定我应该保护他的隐私。不过嘛……我跟他也算是朋友。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小忙,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引荐。”毛二很随意地在说。
“什么忙?”余南水看不透毛二的修为,但总感觉他和自己修为可能相仿。毛二本事那么大都搞不定,自己又能帮什么忙呢?
“这事倒也不难,就是我本人去处理不太抹得开面子。”毛二有些尴尬地讲,“我需要你帮我得出一个答案。”
“东汉时期,地球有位修行大能,世人称其为张天师。他修为高深,独创一派,更是证明了地球也能修行,为后来的地球修士铺下一条坦途。而这位仙师大限前留下五件镇教法宝,铃印丹剑箓。其中这‘剑’,称为镇邪灵木剑,传承给了教派的其中一脉。
可惜,这一脉传承几百年后就没落了。镇邪灵木剑也被一凡人女子所得,并作为凡人的趋吉避邪传家宝供奉于普通的乡间庙堂。终于在三年前,此宝剑为我所得。
半年前,我和三位老朋友打麻将时,展露了此宝剑。过后不久,宝剑便不翼而飞。”
“所以你是想让我们帮你找回宝剑?”易芸问。
“非也,我得到这柄镇邪灵木剑时,剑身已经快失去灵性了。这世间知道镇邪灵木剑在我手上的,又只有他们三人。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柄已经快失去灵性的剑,尽管拿去便是,没必要卖弄修士手段。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是谁偷走了它?”
“分别问问这三人不就知道了?”易芸答。
“小姑娘,太年轻。我要是抹得开面子去问,还会把你们叫来?”毛二抖了抖腿,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是一副老头做派。
“那你需要我们做什么?”余南水问。
“白未仙子,在广州开咖啡店。鲁道人,在崂山做道士。还有一个是三先生,我可不会透露他的住址。他是个凡人,剑绝不可能是他偷走的。我只需要你们去问问前两人,关键是不能让他们觉得是我去问的。你们能理解吗?”
余南水和易芸都觉得这个毛二说话绕来绕去,但又有求于他,不得不点点头。
“他们的联系方式总有吧?”余南水问。
“我可以给你白未仙子咖啡店的电话。”
之前在电话里余南水一直以为电话那头是个爽快的中年人,没想到见面却是个麻烦且不修边幅的年轻小伙子。
“记得,你们回来时,我只需要一个答案。是谁偷了那柄剑?”
临走之时,毛二特别强调了这个问题,态度和之前都不太一样,仿佛这个问题是在问余南水。
上了火车之后,易芸也说:“我总觉得这个毛二有点儿怪怪的。”
这是什么?女生的直觉?余南水说不出,只觉得真实的毛二比想象中事多一些,但更像个普通人,无论相貌还是做事风格。
“你好,我这边两个人,后天下午想来咖啡店,请问可以提前预定位置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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