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娘听了这话,羞意不由上脸,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奴家……奴家是认为他是个才子,并非……并非为了那副皮囊。”

柳姻不由挑了挑眉,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面前的张月娘,几番之下张月娘的脸上红晕越发浓郁,为了怕面前这人羞愤离开,柳姻只得收回目光意有所指的来了句:“是吧。”

张月娘听这话不由抬手掩了掩面上羞意,随后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慌忙解释道:“他带友人来此,故意……故意找妈妈点了奴家,说……说让奴家去陪坐。”

说着她脸上的红晕慢慢转变成苍白,身型也有些摇晃,似乎已承受不了这来自枕边人的再三打击。

“所以?你是希望我……”柳姻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奴家……奴家想问下,若是姑娘会怎么做,奴家……奴家实在是……”张月娘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露出羞愤欲死的神态。

“简单。”

“啊?”

柳姻的回答令张月娘有些意外,她抬头有些呆呆的看着自打来到这里第一个给自己温暖的人,似乎希望能够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解释。

“你就大大方方的走到他面前,大大方方的陪他的友人,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你是被如何欺骗,被卖入花楼。”柳姻看着她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的仔细说道,“该丢脸是他,该羞愤的也是他,该被撕下人皮的更是他,是他无仁无义,是他狼心狗肺,是他不配为人,你什么都做错,何必怕他,何必怕他人。”

“我……”张月娘似乎被她这话震惊到了,她二十年的人生里,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你要贞静贤淑,你要柔顺乖巧,你要三从四德,你要听话,听父兄,丈夫的话,不要做丢他们人的事,不要做丢家族脸面的事,不要损坏名节,不要破坏清白。

可从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她没错,纵然她轻信于人可不是她的错,是那骗她的人的错,纵然她流落红尘不再清白,也不是她的错,是那个将她带入这个魔窟的人的错。

她呆呆的紧盯着柳姻,似乎想从她的神色里获得更多的力量支持,当然她也看到了,从柳姻的眼中是满满的坚定,没有过往的怜悯同情,没有鄙夷嘲讽。

“你当然没错,或许你唯一的错是你的见识不够广,是你拘束在教条里被扭曲的柔弱,是你被刻意培养的乖巧,可那些是别人给你的,不是你的灵魂底色,所以你何必怕呢,反正应该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

“可是……不是说犯错的会被发卖到窑子里吗?”张月娘似乎从这话里获得了无穷的力量,声音也不再如此娇弱,身板也直了一些。

柳姻看着她的变化,心中带着些惊讶,她没想到自己短短几句话能够让张月娘起到如此变化,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轻笑一声:“你也说了是犯了错的才会被卖到下一等,可是你只是去陪了客人,又实话实说而已,有什么错,至于客人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嘲讽他的不是你,是别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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