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绑着周木辛顺着山路而上,翻过数个山头,经过好几处险要地带,有些地方几乎是爬着上去的。

终于来到了一个建得像皇宫一样的山寨,看得周木辛心脏发颤,建这么大的山寨,得花多少钱啊,大黑山土匪凶残抢夺百姓财物,老百姓饿死冻死,土匪却在这里修大房子,过好日子,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呀?走进山寨,简直像走入迷宫,进了一层又一层,层层有人把守,每过一层关口还要搜查盘问,到处有巡逻之人从身边走过。

周木辛被带到一个十分坚实的木门前,门板简直有巴掌般厚,门上挂着一把很古朴的大铁锁,旁边走过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人,他拿出一串钥匙把大铁锁打开,双手按在门上,吃力地将推开门,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一股潮湿的霉臭味从里边传出来,呛得人喉咙发痒,整个屋子黑乎乎的没有窗户,几人把周木辛放进小黑屋后,松开他身上的绳子,又在他的脚上带了一个很重的脚镣,几人算是交了差,转身退出霉味熏天的小黑屋。

等人退出去后,门外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肯定是有人把门从外面锁上了。看着脚下沉重的铁镣,周木辛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此大费周章把自己抓回来,看这样子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难道真的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

周木辛用手尝试着掰脚下的脚镣,这块废铁又重又沉,被锁得死死的,怎么能够掰得开。他站起来走了几步,每一步只能迈出去极短的距离,脚下的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响,这让他的内心更加郁闷,这种东西应该是给重刑犯带的吧,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居然也要戴着这样沉重的脚镣,还要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他一拳重重地砸在墙上,以泄心中的恨意,一声沉闷的声响响起,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脸愤怒的周木辛站在原地,他一脸的不甘。似乎觉得这一拳还不够解恨,他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出,殊不知,一抬脚,牵动脚下的铁链,右脚拉动左脚,脚下一滑便一跟斗摔倒在地,还好反应够快,他双手迅速撑地,才避免了被摔得晕头转向的下场。从地上爬起来,他更是气得头发都立了起来,可又实在无可奈何,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想大吼一通,又觉得自己还没发疯到这个地步。

过不久,门外传来了小头目的声音:“你们两个给我把门看好了,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顿了一顿,又听见小头目说:“别耍小聪明,你小子要敢动里边的那人,小心脑袋搬家”,似是在警告白天想要找周木辛“交手”的小伙子。

周木辛被关在小黑屋里,简直度日如年,这时间太难熬了,他满屋子的徘徊,这里摸摸那里碰一碰,简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刚坐下去马上又爬起来,堆在墙角的一堆枯草,被他踢得满屋都是,他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满身的劲不知道该往哪里使,他简直有一种想要把头在墙上猛撞几下的冲动。

折腾够了,他就坐回墙角,看着满屋子无穷无尽的黑暗,又开始一个人自责起来。

他怪自己做事太莽撞,遇事不动脑筋,靠着一身蛮力向前猛冲猛撞,跟个猪有什么区别?人为什么叫人,不就是因为人会动脑子吗?

要真讲单打独斗,这大黑山上想必不会有多少人是自己的对手,但别人却不费吹灰之力把自己诱骗至此,学这一身功夫还有什么用?

自己为什么这样笨呀,居然顺着别人设计的阴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连弯都不转一个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周木辛啊周木辛,你也太听话了吧,人家设个陷阱让你钻你还真的钻啊,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可笑。别人随便一个计谋就可以把你拿捏得死死的,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还拿什么跟狡猾的土匪斗?

周木辛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被自己这么一莽撞,落进土匪手里几乎等于把所有的退路都断了。

现在自己整个人都搭进来了,不就只能任人摆布了吗?这次要真逃不出去,这一生算是完了,还谈什么理想追求、谈什么孝敬父母。

周木辛又想起了他的大哥和两个弟,真担心他们三人等不到自己回去,就追来大黑山寻人,他们三人比自己还单纯,这些土匪要拿下他们间直易如反掌,如果他们都落入了土匪的手中,自己一家人都得完蛋,要真是这样,这个家等于是被自己亲手毁了。

如果提前预想到土匪的阴谋诡计,就可以想出很多种方法来对付土匪,只要不被抓到,一切都有可能,可是,自己都被抓起来了,后悔还有什么用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要还有机会,定然要尽力搏一搏。

周木辛算是看清了现实,他开始思考土匪接下来会怎么做,自己该如何应对土匪接下来的安排。

到得深夜,万籁俱寂,偶尔有清晰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应是巡逻的人在外面人走过。

一阵巡逻的脚步声刚过去不久,门外便传来了一声闷响,一个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说话人的声音模糊不清,像从嘴里发出,又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总是听不真切,周木辛侧耳细听时,又什么都听不见了,应该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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