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见面之前,崔柯去找了吕翠竹。

那是夕阳欲落未落的最后时刻,吕翠竹躺在院子的躺椅,听完崔柯的提问,老人家闲适地摇晃躺椅,直说是崔柯没问。

“是我。那是我家的房子,我去看看不很正常么。”刘小羽不再强装笑脸了,歪着头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崔柯摇头,“你们都死了,你说的家早已不存在了,房子是谁的,还重要么?”

这句话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

刘小羽的双眼突然爆发成两道赤眼,假似正常人的脸皮,变得发青发白,她的头发瞬间长长垂落到地,淡粉色的指甲覆上深重的血色,持续疯狂生长。

她碎玻璃渣般的嗓音重现,“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家的房子落到别人的手里。”

崔柯被刘小羽的变化,吓了一大跳。

她慌忙从座位站起,两股战战,膝盖发软,双手颤抖着握成拳,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说不出一句话,只化作了一声尖叫。

“啊!”

彭小莲出现了在房间的窗户外,一道剪影落在了房内,当她凌厉的面孔转向刘小羽。刘小羽立即转变了模样,又成了一个长相清秀的普通女孩。

这一变化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崔柯手脚脱力地,倒在了地面上。刘小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嗫嗫嚅嚅,十根手指在她小腹前拧成了麻花。

她眨眨双眼准备上前搀扶崔柯。

崔柯却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这回被吓坏了的成了刘小羽。她向后接连倒飘了几步,从房间的中央飘到了房门外。

她放轻了声音,弱弱地说道:“我走,我走。你别嚎了,你再嚎,你两个阿奶非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刘小羽的碎碎念,没能进入崔柯的耳朵里。她被今晚的事情,吓得半夜发烧,死活要阿奶陪她一同睡觉。

一场吓出来的病折腾了三四天才好。

彭小莲看见孩子这么胆小,有些发愁。一天午后,她拉住去房里补觉的吕翠竹,说了自己的担心。谁知,吕翠竹却一反常态的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崔柯吓不坏的。”

正如吕翠竹预料的那般,崔柯病好后又开始往镇上跑了。

小半个月的时间,崔柯成了镇上的包打听。就连陈嫂蔡嫂这样的小团体,都比不上崔柯。她们熟悉的东家长西家短,崔柯如数家珍,还时不时能添上些她们不知道的细节。

毕竟陈嫂她们除了干活,还得照顾老公孩子,跟崔柯无事一身轻的小青年相比,在时间投入上就已经落后了。

因此她们非常欢迎崔柯的加入,有了崔柯,她们就像是从石器时代直接跨入了工业时代。

崔柯嗑着瓜子,坐在镇上的老树下,对陈嫂说:

“我跟你说,刘榴肯定是横死的。你知道金嫂吧,她跟我说这几天,易林的那套房子又闹鬼了。不止她瞧见了,好几户都瞧见了。一团黑影,有时还有阵阵哭声。”

陈嫂捂住自家还不会说话的孩子,脸色紧张又好奇,说:“真的?你的意思是刘榴回来了?”

孩子被母亲捂住耳朵,感到极不舒服,两只小肥手向上扒拉,涎水直流,大声咿呀啊啊的抗议。陈嫂被孩子的手,揪到手背的皮,痛得撒开手。

崔柯模棱两可的表情,激发了陈嫂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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