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恩益眼见红光大起,他那肥粗的两条腿颤动不已。
陈季娉从地下一层,娉娉婷婷地走上来。昨天的一袭杏色长裙已经换成了颇具热带风情的短裙。行走的两腿内侧,隐约见暗红的血迹。
吴恩益看到那血迹,发泡的黄脸化作死灰色。
“你还不下去吗?”陈季娉一边抬手扎起头发,一边迎面向男人走来,“你让崔柯他们现在就住进来这件事,主人很不高兴呢。”她笑着说,头发已经扎好,她的手指戳在了男人的脸上。
“吴恩益,姐夫。”陈季娉的那声姐夫,特意捏起了嗓子,模仿着她以前少女时期的声音。
这一声姐夫,让吴恩益身上的皮肤迅速起了成片成片的鸡皮疙瘩。“季娉,你别这样叫我。”他用有些发颤的声音求饶道。
陈季娉满意吴恩益的反应,“你就是我的好姐夫啊。我怎么不能喊你姐夫呢。没有你,我也过不上现今的好日子。”
她从桌面拿起烟盒,挑出一根烟点燃。
炽热的阳光从落地的大玻璃窗直射到陈季娉的身体。她像是耐不住这样的阳光,转身背对太阳,面朝吴恩益。
指间的香烟,缓缓逸出一缕缕青灰色的气体。她深深洗了几口,口吐烟雾,说:“没有姐夫,我也许在哪个巴刹蓬头垢脸的在卖菜,说不定会跟哪个烂赌,打女人的男人结婚。
再生下几个不争气的孩子。他们全都又笨又蠢,整天只会跟我哭闹,为了点吃的喝的,折腾得我越来越丑,老得可怕。现在,我每天穿戴的漂漂亮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在原地旋转了一圈,短裙在半空飘散成了一朵花的形状,“这个日子,不知道有多好。”她一边熟练地掀开男人的上衣,一边将手中燃烧的香烟烟头,摁灭在男人的肚皮。
男人的身体不住地颤动,嘴巴发出嘶嘶声,却依旧是一动不动。
“姐夫,你说我这日子过得好不好。”她随手把烟头扔在了地面,她的问题不需要男人回答。
她感觉到有些无聊,肚子也饿了。她大喇喇地躺倒在沙发上,叉开双腿,大腿间的血迹显露无疑,说:“陈季笙呢。我肚子饿了,叫她快点去做饭。”
吴恩益灰白的脸因为疼痛,涨成了猪肝红。他一手捂住肚皮上的被烫伤的伤口,一手拿出手机给妻子拨打电话。他不能上楼,他要快点下去。
负一层的神明,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神明。他已经在一楼耽误太多时间了。
崔柯和吕三打了车,驶向这座城市的另一边。宾陇州被大海,隔开了新老城。新城富贵,老城破败。
他们从新城出发,经过跨海大桥抵达老城。
下车后,黄斌斌才露出半个头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是要去官景山吗?”
官景山是宾陇市最着名的景点。是当年最早一批华人的居住地,主要大姓就是官氏、景氏、山氏,现在那里成了观光旅游区。
黄斌斌是白骨小儿鬼,天性贪玩、活泼、好动。
崔柯从背包里抽出木偶,放在了吕三的肩膀处,她摇头,说:“黄斌斌,你觉得我们出来是为了玩么?再玩两下,我们的小命都得玩完。”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吴恩益以前的店铺。”吕三扶正即将要摔倒的木偶。
吕三转头看着崔柯,说:“你昨晚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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