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柳村西南方向半山腰上,虽然是大年初一,但这个山坪上一派肃静伤感的氛围。偶尔有风吹过,树叶上的雪零零散散落在地上。这山坪上有一座坟,是许攸养父母许大志夫妇的。
许攸坐在一个倒地的枯树干上,看着马俊义等几个张梦白记名弟子挖坑,又转头看向山下的小村庄。
这村庄名叫西柳村,许攸和马俊义等几个张梦白的记名弟子都是在这个村里长大的。
西柳村四面环山,东边有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里面偶尔有鱼;往东北方向走,越过一个小山坡,会有一条官道,官道往南走一段路有个小镇子,名叫临原镇,是三条官道相交的地方;越过大山往北往东有良田、大城镇和县城;往西往南则有十万大山。
清风观就在村子南方两个山头后的半山腰上。
许攸的仆人徐庶说这片土地属于大明国浙江省杭州府庐安县。他还说大明国西有西蜀国,南有南楚国,北有北蛮。这跟许攸印象里的大明朝对不上啊!太奇怪了!难道是平行时空?许攸将心思放逐天际。
“小师弟!”清风观大师兄清风走到许攸身边,“师父还交代什么了吗?”
大师兄清风是如今清风观的观主。清风观原先就是个破败道观,张梦白用清风的名字将道观改名后,又重新修建了一番,道观慢慢有了香火。
许攸起身行道揖:“大师兄!师父说让你多笑笑,让二师兄多吃点,让三师兄少下山!”
“嗯。”清风拂尘一摆,转身看向抱着张梦白骨灰盒的二师弟岳明。清风连日常恪守的回礼都不做了,明显不信许攸的鬼话。
许攸也不觉得尴尬,他站到清风身边,看着张梦白的骨灰盒,仿佛看到了在清风观的练武生活的点点滴滴。
“嘿嘿,大师兄,师父心里就惦记着我们这些徒弟,想必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嗯!”清风嘴角微乎其微的动了一下,肩膀明显放松了下来,“那你呢?”
许攸抬头看着逐渐放晴的天空,他伸展双臂,畅想着未来生活。
“我啊,师父他希望我买个大宅子,娶几个贤淑的小娘子,生一堆小娃娃。每年清明来到这,排成一排,先问爷爷奶奶好,再挨个给师父他老人家上香磕头,问师爷好。”
“哎呦,你倒是想得美,还娶几个小娘子!做梦呢?”
一道洒脱不羁的声音响起,是三师兄舒星,他为人最是爱玩,向往自由。他来到许攸两人对面。
“大师兄,那事你还没跟他说?”
“嗯,我忘了!给!”
许攸被两人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吗?他接过清风递来的布袋子,袋子里有一个白玉镯子。
他心想,清风的钱一向都会分给三个师弟,明明他身无分文,不爱黄白之物啊!怎么会有这么贵的玉镯子?
“咳咳,小师弟!”舒星坏笑道,“想知道吗?”
然后就没了下文。
许攸不理他,带着疑问看向大师兄。
清风道:“那年师父救了一家三口,男的是大官,感恩师父,正巧你在,便将你与他家女儿定亲。这是约定之物,你的木簪也给了对方。”
许攸目瞪口呆,我勒个乖乖,狗血啊,娃娃亲!怪不得那时候自己做的木簪不见了,他还以为是自己丢了呢!还有那人莫不是那年风雪中看着我的烤红薯流口水的胖丫头?
“恭喜啊!”舒星在一旁笑道,“大户人家,破道观弟子,以后你的几个小娘子,怕是没指望咯!”
许攸拿着玉镯追问清风:“师父他怎么不跟我说啊?”
清风解释道:
“时间太久,师父也不确定对方是否承认这件事。便写了一封信,询问对方,这门亲事还做不做数。师父说,等对方回信后再说与你听。”
“那对方是谁啊?”许攸放下心来,“想必这门亲事应该黄了,咱只是小道观弟子,她是官宦人家,没事。这镯子应该值不少钱!”
“大师兄,攸哥儿,可以了!”挖完坑的马俊义向许攸几人喊道,“来吧!”
二师兄岳明流着泪将骨灰盒放入坑中,四个师兄弟开始填土。清风将墓碑扶正,他说了句话:
“我不知道。”
师兄弟三人都习惯了清风的说话方式,只见他三人齐声追问道:
“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师父没说过。”清风看向许攸,“我们都不知道。”
许攸明白过来清风说的是什么了,他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哦,没事。”
将张梦白的坟四周打扫干净,弟子们都磕完头起身后,清风对许攸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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