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许攸的亲朋好友再次欢聚一堂,男的在前院正厅,女的在前院西厢房。

三叔他们的话题先是两人打猎的经历,打过多大的一头野猪,遇到过几头狼围攻,南山山里有种奇怪模样的果子,味道甜的发腻等等。徐庶听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恭维两人一句。

最后话题中心变到了徐庶的身上,他在北方也算的上见多识广,八分真二分假的见闻让马叔和三叔惊呼不断,什么外国人眼珠是蓝色的,头发是黄色的;什么有幸见过朝中大官;什么北方多是平原,作物都是什么小麦之类的。

徐庶的见闻让三叔直喊自己是井底之蛙,他看着自己没了的腿,他决定说啥也要让许褚出去走走看看。

这时前院西厢房,三婶和许燕成了屋里的焦点,她们笑着跟其他人讲述许攸小时候的丑事,什么怕虫子,非要在自己床边搭个纱帐;什么小名叫狗儿。引得众人大笑不止。

玉娘在几人的谈笑中渐渐放松了下来,她家的规矩挺严的,很少有这样的边吃饭边谈笑,轻松自在的场合。玉珠和许英以及小米十三在逗小白狮猫玩,小米铃铛般的笑声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嘴角微微翘起。玉娘听到许燕说许攸的小名是狗儿的时候,她不禁轻笑了起来。

马婶说:“我滴天啊,多标致的囡囡啊!笑起来真好看。”三婶王婶都点头附和。

玉娘看到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自己,她害羞的低下了头。琪儿看到后拉了拉玉娘的手,玉娘抬起头看向琪儿,两人相视一笑。

玉娘吃完饭跟在琪儿身旁往后院走去。路上,她对这五六间房间的小院有了新的感觉。这几间屋子在玉娘眼中清晰、真实了许多,她心想,这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吧。

刚入夜,琪儿站在西院正屋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雪,许攸听见她的声音后急忙把她拉进屋里来,给她拍了拍肩上的雪。琪儿嘴角带笑小声说道:“爷,你是爷,我是丫鬟!”

“嗯,对啊,给,喝口热水。”琪儿小声笑了笑,开始捧着杯子喝水。

许攸问道:“十三怎么样?”

琪儿放下杯子,给炉子里添了一根木头说道:“挺好的,刚开始有些拘束,现在睡着了。”

许攸摇着头说:“对了,除夕晚饭前发岁钱,明徐叔回来,你俩商量具体的吧,他怎么一天天的往外跑?真是闲不下来的人啊。佃户让马胜去给,咱们的仆人管事挨个来前厅,我亲自给。”

“是。”琪儿看向沙发旁木笼子里的小白猫,“这猫真好看!”

许攸让琪儿坐在沙发上,他抱着小白猫递给琪儿,琪儿先是拒绝,见许攸笑着递了过来,只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腿上,她轻抚着小白猫的后背,看了一眼西屋问道:“她们都睡了?”

“嗯,玉娘不是能喝酒的人,小米玩累了。对了,玉珠她俩呢?有没有不舒服?瑾儿怎么样?”

“郎中说看不出什么病啦,兴许只是嗜睡而已。玉珠睡了,玉环还在做针线。”

“都入夜了还做什么,再添一条家规,入夜后不允许做针线活!”

“好的,小小米,你要干嘛?”小白猫在琪儿腿上不耐烦的想逃走,许攸坐到琪儿身边,伸手摸着小白猫耳朵下面的白毛,它这才安静了下来,重新睡了过去。

琪儿温柔的轻抚着小猫,旁边柴火偶尔发出“啪,啪…”的声音,茶几上蜡烛静静的燃烧,茶杯里一道热气在烛火的照明下静静升起,岁月静好,许攸的心也宁静了下来。

这时自在功竟然自己运转了起来,许攸赶紧盘腿打坐。琪儿看着许攸打坐练功的模样,她也放松了下来,靠着沙发偷看起许攸的模样。初见时许攸和俊朗两字可联系不上,但这时仔细观察,干净的侧脸,长长的眼睫毛,大大的手掌,细长的手指,又回想起他那明亮的眼睛,琪儿觉得许攸越看越是好看。

烛火渐渐熄灭,屋外偶尔传来树枝被雪压断的声音……

除夕晚饭前,许攸徐庶琪儿几人坐在前厅,仆人们挨个领完岁钱出去后,许攸看着徐庶说:“徐叔,你比我有钱,这是玉娘教我编的平安结,给,希望你明年依旧平平安安的!”

徐庶起身正要行大礼,许攸说:“自己家人,以后都免了,你们也是,我不喜欢磕头行大礼。”

徐庶笑着弯腰伸手接了过去,“谢谢少爷!”

许攸拿着一张纸对着任甲笑道:“甲爷爷,这是你的。”

任甲接过纸,只见纸上写着:“许氏酒水任取,许攸。”旁边还有一个红色的私印。

任甲笑道:“这个好,这个好,谢谢少爷!”

许攸看向玉环玉珠两女,“玉珠玉环这是你们的,你们两个管事最近表现都不错,明天就十六岁了,我答应你们仨,如果你们想嫁人,我给你们查那人是不是如意郎君,给你们出嫁妆,脱奴籍还自由,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许家永远是你们的娘家,依靠。”

三女接过红袋子后又想跪地感谢,只不过被许攸拦住了。

“半夏、紫苏、芍药、承影、青霜、柳叶、寒月。”七女上前欠身行礼。

许攸笑道:“你们做的饭菜,衣物,深得我心。你们和玉珠玉环一样,想嫁人就说,我给你们出嫁妆!给,这是你们的红封。”

七女齐声说道:“谢谢少爷。”

许攸又给了玉娘易二丙三唐前几人一人一个红钱袋,唐前拿到手里后拱了拱手,又出门回房间练功去了,俨然成了一个只知道练功复仇的闷葫芦。许攸纳闷,饭都不吃吗!

“小米十三胡前瑾儿。”四个小孩儿笑嘻嘻的跑上前,接过许攸手里的红封和糖果袋子。

“谢谢许攸。”“谢谢少爷!”

“许攸,那小小米的呢?”小米从地上抱起小白猫问许攸。

许攸看着一大一小两双大眼睛哭笑不得,众人都笑了起来。许攸无奈说道:“一会饭来了,我给它个大鸡腿,这行吧?”

“可它也爱吃鱼啊!”

“那再给他半条鱼!说的我都饿了,琪儿,上菜吧!”

雪花飞舞在寂静的夜里,西柳村许氏庄子正厅,三桌除夕宴,二十人,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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