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掌柜的按照许攸的嘱咐,让小二带着姜平来了。关门落座后,姜平向许攸解释了开封最近的事情。
河南遭灾,开封府多数百姓颗粒无收。姜平受命,调查开封府官员腐败,贪污赈灾粮一案。
祥符县县丞陆华亭手握贪官交易细账,被污下狱。其胞妹正是今天另外两个囚车的女子,她们藏有账本,今日却阴差阳错掉在许攸的怀里。
讲完,姜平拿出账本让许攸看。账本里密密麻麻的记录了数十个人名和银两数目。许攸懒得看下去了,疑惑问道:
“账本都有了,直接抓人不就行了?”
姜平摇头说道:“哪有这么简单!”他翻开账册,指着一页说道:“你看这!”
许攸读出来那个人名,“刘海。”
姜平说道:“河南都指挥使司经历。”
许攸好奇的问:“几品?”
姜平答:“正六品。”
“哦。”许攸点了点头,六品还行,不算大。
姜平又指了指另一个人名,突然,许攸让他噤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许攸侧耳听了听,是玉娘。
许攸笑道:“是玉娘。你继续说。对了,你几品?”
玉娘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姜平明显一愣,随后行万福礼问好,“姜大人。”
姜平点了点头,对许攸答道:“我从四品,但身兼数职。”
他看到许攸皱眉,急忙道:“我常伴皇上左右的,莫要小看我。”
“哇!”许攸拍掌赞叹道,“好厉害!”
玉娘走到许攸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正经些,我爹常说,满朝文武,他最佩服的就是姜大人。”
许攸赶紧拱了拱手,说道:“失敬失敬!”
姜平脸上多了些笑意,捋着胡须说道:“你父赵通判,吾亦有所耳闻,唉!可惜未曾谋面。”
许攸用鼻子哼了哼,看到玉娘有些伤心,忙转移话题,看着姜平刚才指的人名问道:
“这个钱宁是谁?”
姜平答:“是河南提刑按察使司佥事,正五品。”
“哦,还行。才比你低一级。”
姜平没好气的指着账本说道:“这个杨天佑,是河南承宣布政使司都事,从七品。”
许攸疑惑道:“都没大官啊!”
姜平答:“这个杨天佑是河南布政使杨群的族人!这个钱宁是河南按察使的学生!这个刘海是…”
“我擦!”许攸感到头皮发麻,他挠着头发说道:“军政监察三方大佬全了,我勒个去,河南不能待了。玉娘,收拾东西,咱们回家!”
话落,许攸起身拉着玉娘就要往外走,这次玉娘很听话,没有拖后腿。
“慢着慢着!”姜平急忙拦道,“不是还有我嘛!听我把话说完!”
许攸犹豫了一下,拉着玉娘回到桌子边。姜平指着账本上的一个人名说道:
“吴友禄,是开封府知府,就是审玉娘姑娘那人,他是苏州吴家的人,吴家家主吴庸是上任内阁首辅,虽致仕在家多年,但载誉文坛,门生旧故众多。他的长子吴友文为苏州知府,次子吴友禄是才上任一年的开封知府。吴家和襄王走的近。”
“襄王?王爷?姜大人,你是怕我走的慢是吗?”许攸现在恨不得有背上长了一双翅膀。
“一个贪污案,河南大部分官员都有参与,甚至还有一个王爷参与。不对,吴什么的,开封府知府是襄王的人,那他审玉娘,这说明,襄王才是诬陷玉娘家的幕后真凶喽?”
话落,玉娘右手反捉住许攸的左手,他俩不自觉的十指相扣,盯着姜平等待他的判断。
姜平摇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
“对,”许攸点头道,“姜大人,到现在为止,河南官员皆是敌人,一人之下的王爷参与,最瞩目的账本在这个屋里,你告诉我的全是坏消息!好消息呢?”
姜平落座,笑道:“好消息是,我们要离开了!”
“哦?”许攸挑眉问道,“你不查案了?不为河南的灾民做主了?”
姜平摇头道:
“我们回京,将账本面呈皇上。在这我们是鱼肉,回到京师,我们便是刀俎。只要你护我回京,那河南灾民就有救,贪官会得到严惩,赵通判的案子就有了翻案契机。”
玉娘右手微动,许攸考虑了一下,又问道:
“姜大人,你说你是国子监祭酒,翰林院学士,主考官。这些职务都不至于让你查清这么多事情吧?”
姜平叹了口气,答道:
“你多虑了,那陆氏姐妹之一大闹了我的住所,我这才知道陆华亭和账本的事情。”
我不信他的说辞,问道:
“除了河南本地官吏和襄王,东厂和锦衣卫,甚至是六扇门呢?你可别跟我说他们什么都没参与,你也毫不知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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