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里早已是危房,不可能有人住的。”
张伟心中自嘲一笑,冬日寒冷的风钻进他的脖子里,没来由打了一个寒颤。
“集合了集合了......都给我快点,今天如果搞不定,你们这个月的工钱都甭拿了。”
不远处原本散漫的工地作业人员被人紧急召集,一个个如蚂蚁般向中心空旷地带汇集,一排排站立,歪歪扭扭的好像伪军。
“报数,报数......”那个领头的大喊着。
“1、2、3、4、5.....53、54、55。”
“他娘的,直接冲进去把人拧出来不就完事了,费那么大劲干嘛!”
工人中有人嚼着槟榔爆起粗口,周边一群人点头附和。
那工头冲过去就给他后脑勺一个大嘴巴子。
“麻辣个巴子,和鞋社会,和鞋社会懂吗?你以为是五十年前啊,现在讲究的是文明拆迁。”
说完,工头拉过来一名七八十岁,满头白发的大妈,笑道:“这位是居委会刘大妈,是这里的老街坊了,今天的主要任务就交给她老人家,你们一个个的不要搞事情,看我眼色行事。”
工头说完,就笑眯眯地拉着刘大妈向前走去。
“咱们几十号人,还怕他作甚,待会咱们就冲进去,这家人还能把我们给吃了不成?老子现在只想早点拿到工钱。”
有拆迁工人似乎对刘大妈的能力产生怀疑,依旧坚持自己的主见。
“你知道个屁,上个礼拜李阳他们就带人冲进去过,三个人进去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失常了,别人问他就说迷路了,走了三天三夜才走出来。”
“这种鬼话都有人信?你不会认为有鬼打墙吧。”
“这可不好说呢,李阳他们现在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你想冲就自个儿冲,俺可不想去。”
那囔囔着要冲进去的工人听完这句话,不由将掖了掖衣领,感觉有点冷。
居委会刘大妈提溜着电子扩音器,一头灰白的短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黑框老花镜垂挂在鼻梁上,一副老干部模样。
“五楼的小秦,我是居委会的刘岚,当年就住你家楼上的,社区和开发商已经达成了协议,一切好商量,你下来咱们好好沟通,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咱们这个社区已经拆迁了十五年,是省里面的重点开发项目,请你多替咱们滨海市着想,不要影响项目工程的进度......”
刘大妈一番语重心长,五楼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可站在一旁的张伟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
“这个小秦,是他朝思暮想的晚婉吗?”
张伟苦笑一声,她已经失踪那么多年,住在这里的,或许是家里的亲戚吧。
他虽不抱什么希望,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来到刘岚面前。
“岚姨,好久不见!”
刘岚扶正自己的老花镜,仔细地瞅着眼前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苍老的老头。
“你谁呀?可别乱攀亲戚。”
她现在很烦躁,如果能劝楼上的人下来,她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现在楼上的人对她的喊话无动于衷,眼看这笔小财就要打水漂,她心里那个恨啊,犹如打麻将一炮三响。
“我是前边5栋的张伟啊,你不记得了?”张伟的声音有些嘶哑。
刘岚一怔,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那个骑鬼火摩托,后座上还带着妹子在小区本就不宽敞的街道呼啸而过的黄毛小子,旋即笑了起来。
“原来是你这兔崽子啊,你们家不是十五年前第一批就拆了吗?现在回来作甚,来看老街坊的笑话啊?”刘岚皮笑肉不笑地说。
整个前海路社区,从十五年前开始拆迁,先后分三批,每五年完成一期。
张伟家正是十五年前第一批就拆迁搬走的,当时政策比较好,给了相当可观的现金和两套房子。
到了后来第二批的时候由于房地产不景气,就只给房子没有现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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