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和李念有关系的事情,她直接顶撞沈谦也是常事。

最初沈谦避开李念不见,萧佩兰几次冲进沈谦的书房,若非北息拦着,两人定要动手。

知道她确定了李念是真的不愿意嫁之后,这才作罢。

所以,当她第一眼看到两人拴在一起分不开时,心里其实五味杂陈。

她既想要李念远走高飞,再也别回那宫墙之后,又觉得沈谦其实也算良人,起码非常尊重李念的选择,真绑着解不开,说不定也是天赐良缘。

但她不能允许沈谦来硬的。

只要他管不住自己,敢和京城那群纨绔一样来什么霸王硬上弓,那她拼了命也得让沈谦付出代价。

佩兰本是将门出身,这念头一起来,浑身都飘着杀气。

李念坐在雅室里,冷吃兔还没上桌,实在是忍不住问尬笑一声,强行解释道:“我这侍女可能是有点喜欢兔子,看不得冷吃兔,你多担待。”

沈行之抬眉看着她,忽然道:“不躲着我了?”

李念抽动两下嘴角,表情更尬了:“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

沈行之端坐在桌边,他手中掌着茶,听到李念的话后,微笑着放下茶盏。

似乎是故意迟疑,但目光自始至终注视着她。

那视线太过犀利,李念顿觉心如擂鼓,忍不住又要挪开目光。

沈行之故意到此时才开口,轻声说:“如果夏修竹要带你回去,你怎么想?”

吃冷吃兔的酒楼不大,但已经自贡这里最好的酒楼。

雅室只有小窗,也不如青州和京城气派,又窄又小。

楼下大堂嘈杂的说话声,小二的吆喝声,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念端坐着,许久没说话。

她还没想清楚。

沈行之垂眸,淡笑道:“我的人用了所有的办法,去找刀大说得那位机关门的传人,但已经过去四五日,毫无消息。可能,真的要等盐乱定了,这个人才找得到。”

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几乎是明晃晃的告诉李念,这链子十之八九就是世帝干的。

所谓的机关门传人,也不过就是拖着两人干活的借口。

李念抬起手,低着头看着手腕上的玄铁链。

三指宽的链子像是个手镯,在雅室里的烛光下,被照出一道镜面的反光。

“我是不明白,这链子的另一端,为什么是你。”她温声说,慢慢抬头,“沈行之,如果去京城,这链子有和没有,也就区别不大了。”

面前的男人一身白衣,儒雅坐在桌边,清秀的面容上透着沉稳。

他不动,也不言语。

李念拿过桌边放着的团扇,捏在手里摇了几下。

她确实还没想明白,链子的另一边,为什么是沈行之。

如果链子真是世帝扣上的,怎么偏偏给她扣在一个六品官员的手腕上?

他和楚阳郡公的关系,应该还没到需要做个什么局,用这种法子来恶心他的程度吧?

李念叹口气,摇摇头。

“不急。”她又恢复了往昔的从容和淡然,轻声道,“让我再想想。”

如果回京,就算这链子从手上取下来了,她此生和沈行之之间也会变成无法斩断的关系。

虽然这几个月,他们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她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京城那些好事之人会怎么嚼这舌根。

取下来,和没取下来,又能有什么不同。

桌边,沈行之看着她深思熟虑的模样。

将涌上嘴边的坦白话语,又生生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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