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弟,大事不好了!”
沈放正在囫囵的吃着粳米粥,李会一路狂奔进了转运司衙门。
这个儒雅的进士如今也是每天灰头土脸,甚至把那身六品绿袍都脱了,换上窄袖紧身的便衣。
“李兄,啥大事?”
没人在场时,沈放一般都与李会兄弟相称,这有助于增进友谊,让友谊的小船更坚固。
“南丘门城墙马上要破了!”
沈放一听,屁股像插了针一般,马上弹起。
“你说仔细些,廖宏怎么没警报?”
李会紧走几步,一把将沈放面前的茶杯抢去,咕噜灌进喉咙里。
“金军用上了洞子和云梯,初时,廖宏还能指挥士兵用火油和滚木击退金军。”
“可是金军又推来十几台木架子车,比城墙还高,金军在木架子车顶射箭,士兵们不能登城。”
“木架子车?”
“对,之前从未见过的木架子车。又粗又厚实,停下来后连成一体,怕百斤石炮也击不倒它!”
沈放丢下碗筷,泼风般冲出了衙门。
来到南丘门废墟一般的瓮城城楼,眼前所见,让沈放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城外的护城河边,一排的木架子,支架比腰还粗,稳稳的矗立成排。
金军在架子顶端的牛皮棚里,凶狠的朝下射击。
没错,真是朝下射击。
他娘的愣大个怪物架子比城墙还高!
护城河上临时搭起一座木板桥,金军已冲至瓮城门外,点火烧门。
同时,金军推了几辆洞子到城根,试图挖穿城墙。
从洞子里推出的泥土判断,金军起码将城墙一半的厚度给挖去了。
如果让金军继续挖,墙体上再轰几炮石炮,很可能城墙就整体塌方了。
“廖宏呢?为什么被金军蹭到鼻子也不找对策?”沈放逮着一个士卒大吼。
士卒见沈放满身杀气,吓得不敢抬头:“廖指挥使被石炮打伤,抬下去了。”
“为何不发警报?”
“发了,金军突然聚了这么多,发起猛攻,弟兄们抵挡不住。”
沈放望向城外,投石机之后,金军骑兵步兵整齐列阵,黑旗蔽日,不可胜数。
看来金军准备从南丘门方向打开缺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话,小人王小乙。”
“好,升你为传令兵,骑上我的马,去东门和北门找背嵬军军使伍有才,傅总教头。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速速赶来!”
虎卫营五百士卒,如今能数得过来的怕只剩一百余人,另外补充的签军没经历过这么激烈的大仗,人多也不顶事。
城外整戈以待的金军不下三千人,靠这点兵力怎能抵挡?
“康成!”沈放大呼。
虎卫营步兵都头康成被压得抬不起头,听到沈放喊,挨着城垛猛跑过来。
“你下去,派人找柴火,能点燃的都找来!一定要把城外的洞子烧掉!”
康成领命,跑下去找人去了。
没多时,康成命签军找来大量薪柴、木板、树枝等,一股脑推下城外,一把火将城根引燃。
洞子虽能抵御矢石,却扛不住大火,金军只好无奈撤下。
可城下金军一撤,远处的投石机马上投射石炮,百十斤重的大石击中城墙,砸得碎石乱飞,泥尘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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