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与种师闵两人正说着,帐外进来一个士兵。

“种置制使,山西张统制有急报。”

种师闵止住了话,说道:“拿来。”

士兵递上一支竹筒,种师闵打开竹筒看了张思麒的手书,又递给沈放。

沈放接过一看,不由笑道:“这是好事啊!”

张思麒手书上说,榆次县增调来大批的金军,圣泉寺军营已遭到金军数次进攻,均被击败。

“国守,这怎么是好事呢?粘罕现在腾出手来对付平定军,张思麒已在担忧能不能对付。”

“相公,我说的好事不是军情,是张统制和岳鹏举能抵挡金军。这说明,以少量的军队,只要守住要害位置,平定军谷地还是可图的。”

“而且,西军主力现在已从真定腾出手来,再投入数千人,金军就翻不起大浪来。”

沈放夹凯旋之威,确实有资格这么认为。

种师闵想了想,道:“也对,完颜活女被调走了,说明粘罕将重点进攻方向放到了山西以南了。”

“什么,完颜活女被调走了?”

“正是,你在真定的这段时间,张思麒没有间断的汇报山西战况。完颜活女屡次进攻不顺,金军就换了个金将来,好像叫完颜斡论。”

“完颜斡论?”

沈放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金军里有完颜斡论这个人,完颜斡鲁倒有一个,只是这个完颜斡鲁是金国开国重臣,连阿骨打都见了都要客气三分的人,怎会受粘罕节制。

既然想不起,沈放干脆不去想,又问:“相公,你最近经常听闻山西战况,岳鹏举这个人如何?”

种师闵想了想才应道:“岳鹏举军事禀赋不错,治军又严,有方略,假以时日能成帅才。”

种师闵随堂兄种师道、种师中经略陕西一辈子,虽名望不及两位堂兄,但侵染日久,眼光自然不会差。

“我将岳鹏举升为前军都统制,张将军会不会有什么……微词?”

“微词?牢骚倒不少。你也知道,在我军中,张思麒位在老夫之下。”

“他不及你是自然的,可是将一个籍籍无名的岳鹏举突然升为他的顶头上司,你说他没牢骚么?”

此时的岳飞二十四岁,已能开三石强弓,马上左右骑射,试问当今的大宋将校,应该无人出其右。

只是岳飞性情沉默寡言,不喜吹擂,没人挖掘他的潜能,自然没人识货了。

沈放倒是识货,可是能不能驾驭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毕竟沈放披着大宋边将的铠甲,走的却是单飞军阀的路子,与岳飞的生平志背道而驰啊。

……

军队可以休整,但沈放这个统帅却不能摆停。

在虎头山吃了餐午饭后,他带上新收的传令兵,备了些干粮快马直入山西。

越过天长镇时,沈放有那么一点冲动,该不该在吉祥客栈休息一晚再动身?

可是他最终没有收缰绳,疾驰而过,星夜兼程,到了圣泉寺军营已是亥时。

沈放入了军营,马上与岳飞见面,询问山西金军的动态。

“太原府已下,金军主力大部分都调往南方,只留银术可一军镇守太原。”

沈放又问:“完颜活女攻打过军营没有?”

“打过,明攻暗渡都用了,可他的骑兵不适宜狭窄地形作战,而且置制使提供的震天雷威力巨大,他不敢冲阵,骑兵自然发挥不出威力。”

沈放听了不免有些失望,又问:“听说金军派了个叫完颜斡论的人镇守寿阳,你对这个人有没什么看法?”

岳飞摇头:“这个完颜斡论不似完颜活女,他来了寿阳后,没有派兵进攻过,不知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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