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头脑发热,若全队骑兵停滞不前,将被金军合围,失去逃生机会。

从土坡向前望去,另一道山梁下,金军已拦截住廖宏那支骑兵,越来越多的骑兵补充上来,将廖宏等二百余骑团团围困。

一名宋骑兵追上前来,着急大呼:“置制使,金人骑术贼好,再不走,恐怕要被包围了。”

沈放大怒:“再敢提个走字,我先把你的脑袋砍了下来。”

“廖宏已被包围,只有我们这边杀出条血路,才可救他。”

说着,沈放猛夹马腹,又冲回战场,奋力杀敌。

这一番搏命厮杀,竟然将金军杀退了去。

待金军暂退,沈放顾不上喘息,大声喝:“廖军使被围,都随我冲下山去,救出廖军使便走。”

一众骑兵也发现了对面山梁被围困的骑兵。经过一番血战,他们胆气陡然升高,纷纷回身救人。

沈放一马当先冲下土坡,身后骑兵纷纷追上,一时间,山梁上尘土飞扬,声威大震。

山梁下金军见宋骑兵冲来,分出一队骑兵迎了上来。

两军对撞,阵前战马长嘶中,洒出一道血剑,轰然倒下。

后军骑兵跨过死去战马,继续向前冲猛冲,竟然一次就将金军的包围圈撕开一个缺口。

沈放在军前,座下战骑自然难逃一死,他被甩下马背,一连滚了几个回合,几乎被战马的蹄子踩死,终是命大,捡回条命。

他不敢犹豫丝毫,轱辘爬起,捡起一把大斧,专往金军马蹄上砍,竟然被他砍下了十余骑。

待身边的骑兵没那么密集,他看准时机,将手里的大斧朝一名金骑兵身上甩去。

金骑兵举刀来挡,却哪里能挡得住沉重大斧,被砸得口喷鲜血,掉下马背。

沈放夺了金军的战马,继续向前冲,终于见到了满脸血痕的廖宏。

“廖宏,快走!”

“置制使小心……”

沈放大呼,后背却被猛烈一击,脏器几乎都要飞了出来。

若不是身穿铁甲,这一击足以将沈放折为两段。

沈放回过头来,只见身后一个身材硕壮的金将抡起铁锏,再次向沈放脑袋砸来。

廖宏见此,突然从马背上窜起,手里的铁枪力劈华山,朝金将头顶砸下。

金将连忙抽回铁锏自保。

铁枪撞上铁锏,木质枪杆折成数段,枪头重重的砸向金将。

金将躲闪抽身不及,手臂被断枪头切开一个大口,痛得他哇哇大叫。

金将骑术了得,缰绳急拉,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回转身形,丢下廖宏,又向沈放冲去。

两马交锋那一刻,金将另一只手里的盾牌死命朝沈放拍来。

沈放经过喘息,早已有了防备,身子低伏。

金将手里的盾牌擦着沈放的后脑勺,重重的拍上了沈放的坐骑,顿时碎为渣。

马首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当场被拍塌了顶盖,红的白的溅了沈放一身。

沈放惊得汗毛倒竖,这个金将力气太恐怖了,要是给他击中,脑袋要开酱铺了。

身后,廖宏趁金将坐骑速度停滞,狂冲上去,抬手一刀插进马腹部,借力窜起,将金将拉下马背。

没等金将挣脱,廖宏拔出手刀朝金军脖子一顿猛刺,几刀下去,几乎将金将的脑袋切了下来。

沈放看得目瞪口呆。

廖宏这么生猛,西军之前在杀熊岭怎么会吃败仗?

“置制使,可有受伤?”

在沈放发呆时,廖宏已爬起,关切的问。

沈放惊魂甫定,找了匹马翻身上马,急呼:“走,再不走全死在这里了!”

相对于沈放,廖宏其实更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弯腰捡起地上一面染血的白旗,翻身上马,手里的血旗左右摇摆,大吼:“虎卫看旗令,撤军!”

宋骑兵早已是强弩之末,见旗纷纷聚拢过来。

廖宏向南挥舞血旗,打马争先猛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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