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维听到两人的对话,也转过头来,看着戴维斯,眼中流露出不舍的情绪:“戴维斯,你真的要走了吗?”
戴维斯看着这个小王子,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小鬼,别这么感伤。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听话,别总让安娜为你操心。还有你的剑术,等以后要好好练,别让我失望。”
格维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好吧,戴维斯...我会努力的。”
车厢内的震动声与车轮滚动的节奏此起彼伏,仿佛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谱写了一曲低沉的乐章。外面的景色依然飞速掠过,然而车厢内的氛围已悄然发生了变化,离别的沉重如一片淡淡的阴云笼罩在三人的心头。
就在这时,格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糖果,那些糖果正是他之前从那个卖糖的小女孩那里买来的。尽管现在糖果因为长时间的放置有些融化了,但格维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差点忘了这个!”他高兴地说道。
安娜和戴维斯看到格维手中的糖果,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安娜轻轻地拿起一块,把它放进嘴里,糖果的甜味立刻在她的口中蔓延开来,像是一丝温暖抚慰了她心中的那份失落。戴维斯也跟着挑了一块糖果放入口中,虽然味道简单,但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仿佛在这一刻,离别的苦涩稍微被糖果的甜味冲淡了些许。
格维挑了一块红色的糖果,放在嘴里,舌尖感受到那种简单却令人安心的甜味。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依旧隐隐作痛,但糖果的滋味让他暂时忘却了心中的不舍。
这时,一位身材肥胖、蓄着大胡子的列车员走了过来。他穿着整洁的制服,胸前别着一块金属徽章,显得格外显眼。列车员的步伐有些缓慢,但目光却十分锐利,仔细巡视着车厢内的每一位乘客。走到他们三人面前时,他停下了脚步,声音略带结巴地说道:“请…请出示车…票。”
安娜和戴维斯熟练地从衣兜中取出车票,递给列车员。列车员接过票,用手中的小钳子在车票上打了个孔,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然后微微颔首,将车票还给了他们。安娜微笑着接过,戴维斯则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地回应。
格维则显得有些慌乱,他连忙在口袋里翻找车票,生怕自己会因找不到票而被赶下车厢。他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笨拙,最终他在外衣的内袋里摸到了那张皱巴巴的车票。长舒一口气,他把票递给了列车员。
列车员接过格维的票,同样在上面打了一个孔。在将车票还给格维之前,列车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视了一下格维和戴维斯腰间的佩剑。虽说这些佩剑在旅行者中并不少见,但列车员还是出于职责,礼貌地提醒道:“先…先生,少爷,在车厢内,请…请不要将它们拔出剑…剑鞘…”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结巴,语气中带着职业的礼貌和谨慎。
格维和戴维斯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列车员则匆匆离开,继续向其他乘客检票。
列车员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格维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他长得有点像托马斯先生。”格维指着列车员的方向,嘴角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
安娜听到这个名字,温柔地笑了笑,带着一丝好奇:“托马斯先生?听起来你们的关系……呃,挺微妙的。”
“是啊,”格维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顽皮的表情,“他从小教我,不过我不太喜欢他上课。他长得胖胖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他没头发!”说到这里,格维故意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逗得自己哈哈大笑。
安娜和戴维斯听到格维的描述,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似乎把刚才的沉重一扫而空。格维看到他们笑得这么开心,眼中也闪过一丝自得。
“不过……”格维顿了顿,目光转向车窗外,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他人还是不错的。”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安娜感受到格维情绪的变化,温柔地问道:“格维,你有其他朋友吗?”
格维沉思片刻,眼神黯淡了下来:“嗯……米诺!他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忧伤,“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安娜察觉到格维的失落,急忙微笑着转移话题:“安娜姐姐,也是你的朋友嘛。”
格维抬起头,望着安娜那双温柔的眼睛,原本的失落一扫而空,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当然!”
随着夜色的笼罩,安娜和格维在火车的车厢里靠在一起,安静地入睡。他们的呼吸轻柔而均匀,火车的轰鸣声和车厢的颠簸似乎成了他们安稳的摇篮。而戴维斯则趴在圆桌上,微微打鼾,丝毫没有被火车的震动所打扰。火车在夜间继续无休无止地向福尔图纳郡前进,车窗外的景色逐渐被黑暗吞没,只有偶尔闪过的星光和远处模糊的地平线。
第二天早晨,阳光尚未完全洒满福尔图纳郡的街道,这里的一个小巷子却已经热闹起来。与郡城繁华的主街形成鲜明对比,这条小巷狭窄且显得破旧,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垃圾气味。巷子两边的房屋墙面斑驳,门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店铺,仿佛是这个城市的一个残破的角落。
一群身着蓝色长大衣、戴着大檐帽的宪兵,步伐沉重而又带着零碎的响声,走进了这个肮脏的小巷。几只老鼠惊慌地跑开,宪兵们毫无顾忌地闯进一座民宅。随着他们的到来,一个年幼的孩子被拖拽了出来。孩子哭喊着:“妈妈!救我!”
妇女听到孩子的哭声,立刻从屋里跑出来,跪在地上,用双手拉住一个宪兵的裤脚,恳求道:“求求你们!我们已经纳税了,为什么要抓我的孩子?”
宪兵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你的孩子被怀疑有间谍罪的嫌疑!我们有权逮捕和审问。”
“他才六岁,怎么可能犯这种罪?”妇女的声音颤抖,心中满是绝望和无助。
宪兵嗤之以鼻:“根据法律,我们有权逮捕和审问。审讯完后,我们会放他的。”这句充满冷漠的话语,犹如一记重锤击打在妇女的心上,她知道,最近被抓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安然归来的。
“不!我求求你们了!”妇女的哭喊更显悲切,她抓住宪兵的大腿,仿佛最后一丝希望。宪兵不耐烦地将她踢开,带着冷漠的目光看着她的无助。
见到自己母亲被如此对待,孩子的哭声更显凄厉。他拼命挣扎,但宪兵们毫不留情地将他拖走,毫不顾及他母亲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这一切的喧嚣引起了小巷另一端的姑娘的注意。她身材娇小,皮肤黝黑,面容清秀。她正忙于修理机械的工作,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来。她走出修理铺,看到宪兵们的暴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厌烦的表情,仿佛见到了讨厌的虫子在啃食刚烤好的蛋糕。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些疯子最近总是乱抓人?”她心里不满地想着,眉头紧蹙。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负面的情绪抛诸脑后,继续回到修理铺里,拿起工具,继续她的工作。
宪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妇女的哭泣声渐渐消散在空旷的巷子,两边破旧的民宅见证着这场骨肉分离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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