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之际,不远处走来一瘦弱妇女,满眼希冀将他打量,看清楚模样,疯也似地跑了过来。到了近前,却又止住了脚步,有些犹豫,含泪唤道:“尘儿,是你么?”

许尘认出来,这位是他的母亲,平日里在花河船舫做蒸鱼营生,被人称作许鱼娘。

“怎么办呢?这个娘我是认还是不认呢?”他心中在权衡利弊。

背后牢门嘎吱作响,两个捕快拖着郭四爷的尸体出了大牢,朝这边看来。

许尘一个哆嗦,连忙跪在地上,朝许鱼娘磕了个响头,悲切哭喊道:“孩儿不孝,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陷娘亲于水火,我实在是畜生不如。”说罢,伸手掴脸,啪啪作响。

有捕快看着,这一出大难不死、母子重逢、幡然醒悟、重新做人的戏码,是一定要演的,这个娘也是一定得认的。

两捕快毫无反应,只是看了几眼,就拖着尸体离开了。

许鱼娘松了口气,心说看来邪鬼上身的说法,是子虚乌有了。

她忙拽住了儿子的手,泪眼婆娑:“娘不怪你,尘儿,娘知道你心里苦。都怪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没关系的,做不了官,咱们做个百姓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强。”

许尘擦干眼泪,信誓旦旦道:“娘,有此一难,孩儿已经想通了。孩儿以后会努力营生,尽早把家里的欠债还完。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结婚生子,养子成才……”

戏演的声情并茂,许鱼娘欣慰点头:“对对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怕。”

母子二人挽着手进了城,朝花河走去。

明明已经是深夜,炮山县城中却是敲锣打鼓,张灯结彩,好似过年。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宋员外的小妾生出了个六品骨的灵童,故而在长街上设夜宴庆祝。

许鱼娘满眼艳羡:“六品骨,将来至少是个红袍将。宋员外可真是好福气。”

降灵日生下来的灵童,天生就有灵骨,不需要再换骨就能做武官,而且从小就可以修炼玄武技,比骨秀才要金贵的多。

两人一路穿行,周遭多是来恭贺或是看热闹的,熙熙攘攘,叽叽喳喳。

路过宋府门前,忽然有人高喊:“许尘?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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