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细细看过,心中暗喜。
大掌柜甚是殷勤,指派伙计们招呼那些军士、民夫到别院货场内,酒肉饭食伺候。货栈中庭雅阁内,则另置酒席,由大掌柜作陪,招待元稚、卫过等人,卫康、普根则侍立于席前,皆不肯入席。
须臾饭毕。元稚引卫过、卫康至密处,说道:“明日卯时,起更造饭,装运粮草军械,辰时出发,速赴雁门郡平城县驻防。”
卫过问道:“何以如此匆忙?”
元稚说道:“军情紧急。”
卫过又问:“军司马,右曲兵马如何调派?”
元稚说道:“我部无右曲,只有左曲。”
卫过、卫康一时惊愕,默然无语。
元稚笑道:“子度勿疑,我自有计,请遵令速行。”
卫过、卫康称诺离去,招来休利、伏罗布置任务。
次日辰时,元稚率部悄然开拔,径赴雁门而去。匈奴中郎将臧旻得报,莞尔一笑,说道:“承业先生怪才,做事行云流水,不拘一格。勿去扰他,且看他如何建功!”
且说元稚行军,卫过率休利一队十骑,一骑双马,前行开道;卫康率伏罗一队十骑,一骑双马,押队殿后;三十名民夫各自驱赶一辆马车居中;普根驱赶十多匹马,混在车队之中。只有元稚一人清闲,马背之上,犹抽书一卷,吟诵不止,加之文士装扮,根本不像一个军司马。初行三十里,正值午时,遇一小溪,遂驻马停歇。
卫过策马奔回,报告前行路况,猛然看到元稚怀中揽着一个孩童,定睛一看,正是弟弟阿狗,遂目瞪口呆,一时无语。元稚笑道:“令弟妙才可人,本军司马甚是喜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即令随军而行,陪我聊天解闷。”
卫过长吐一口气,说道:“军司马大人,我部职份是边关杀敌,非踏秋郊游!”
元稚问道:“左曲军侯,你在质疑本军司马么?”
卫过脸色铁青,掷鞭在地,一言不发。
元稚眨了眨眼,独自到路边隐密处。卫过见状,硬着头皮跟了过去。元稚悄声笑道:“子度,勿疑勿忧!本军司马已料定,今秋今冬,雁门方面无大战,大战生于北地郡方向。我部此番驻边,警备而已。如若不然,仅率你等二十余人北上雁门,送死耶?”
卫过惊异,问道:“雁门即无大战,何以杀敌立功?”
元稚则道:“虽无大战,亦可建功。本军司马一切皆有谋算,子度不必多问。”
卫过又道:“雁北苦寒,军务繁忙,舍弟年幼,岂能自保?”
元稚肃然说道:“子度无忧!此行即便我等死绝,定保令弟无恙!”
卫过闻言,怔怔无语,揖手辞了元稚,策马奔回前队。
说话众人停歇完毕,整队又行。晓行夜宿,日行六十里,逢店就食,逢驿歇马,间有几次风餐露宿,走了十余日,方出了山道,行军速度加快,不日就到达太原郡晋阳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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