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沉吟片刻,说道:“今鲜卑尽占匈奴故地,首领檀石槐一代英杰,恐一时难以图之。”
夏育闻言,问道:“鲜卑比先时匈奴如何?”
元稚答道:“远不如也。”
夏育笑道:“既然如此,鲜卑有何难伐?”
元稚反问道:“我朝比先时如何?”
夏育沉吟良久,说道:“无论如何,鲜卑不服王化,累年屡侵我朝边郡,而今育职份在身,不得不伐之。”
元稚遂道:“先时我朝世宗皇帝北伐匈奴,先通西域断其右臂,征朝鲜断其左臂,然后出兵而胜之。”
夏育问道:“先生之意,是先行经略辽东和北地?”
元稚答道:“正是。漠北苦寒,人畜生息艰难,鲜卑南下之志,势不可移。辽东、北地两郡,正当鲜卑两翼之要冲,若能固守之,一则威逼其侧翼,使其进退失据,不敢稍动;二则斩断其与西羌、扶余诸族之勾连。然后待以时变,批亢捣虚,伐之则易。”
夏育不以为然,说道:“先生之计虽妙,只恐迁延时日,错失良机。鲜卑乍兴,各部畏威而聚,因利而合,势不长久。育以为擒贼先擒王,宜直接挥师雁代,重兵合围,犁庭扫穴,一战而定,方为上策。”
元稚笑而不言。夏育心生不悦,说道:“先生乃臧大人腹心之人,育不忍夺之。今先生客访幽州,育不能以部曲待之,至于先生职份,容育三思而后再定。”
元稚遂辞夏育,与卫过回到馆驿,略言拜见夏育之事。贺突说道:“我早就说过,汉朝上官没有好人,左师大才,他们竟然不识!”
元稚笑道:“道不同而已。”
贺突正欲再言,被扶沈起手阻止。扶沈说道:“左师,我有一事,久憋心中,不知当讲与否!”
元稚笑道:“右师见外,但讲无妨,稚洗耳恭听。”
扶沈说道:“贺突有一妹,年已及笄,貌美聪慧,卫子度英雄了得,此二人乃佳配,我愿保媒玉成此事,不知左师意下如何?”
贺突闻言,猝不及防,急道:“右师,这……左师?”
扶沈问道:“怎么,贺突心中尚有仇恨?”
贺突说道:“无仇,有恨!”
扶沈问道:“恨卫过,还是恨你那不成器的父亲?”
贺突哼了一声,转身出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元稚看了一眼满脸涨红的卫过,说道:“此乃天大好事,若能玉成,佳话永传,只怕右师一时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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