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不到,冯祝率部赶到,称已在鱼梁城外出诊,疑为时疫。在给小男孩诊断后,冯祝轻舒一口气,说道:“确属时疫,乃秋瘟小疫,寒热交侵而生,只要及时,并不难治。”
冯祝给小男孩施以针药之后,令各处煮豆豉、熏艾草,病重者再杂以针药。不及两日,除重症者,各营流民基本痊愈,三日之后,小男孩开始进食。白雀五人心服口服,围着冯祝缠问不停,得知冯祝又懂太平道经,遂引为同道,称冯祝为大医。
冯祝说道:“不敢称大医,雕虫小技而已,且此疫能够速治,诸位分帐隔离之法,功不可没。”
白雀说道:“分帐隔离之法,乃元太守所教,某等执行而已。大医道术,高深莫测,某等佩服!”
冯祝皱了皱眉,说道:“我有医术,无道术。”
白雀说道:“大医精通太平道经,若无道术,岂能感化神明,除人罪孽?”
冯祝急道:“病就是病,无关罪孽。”又道:“人有三心,一是道心,二是人心,三是血肉心。道心惟微,人心惟危,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白雀五人满脸懵懂,不知何意。冯祝无奈摇了摇头,说道:“简而言之,人生百病源自血肉之心,神明罪孽源自人心作祟,中正太平源自道心稳固。”
白雀五人闻言,默默退出帐外。白雀问道:“陶升,王度,你俩读书多,快说说,大医冯祝讲的是什么意思?”
陶升说道:“他讲的不是太平经。”
王度说道:“他讲的是五经之学。”
张晟问道:“管他讲的什么经,是否有道理?”
刘石轻轻说道:“当然有些道理……”
白雀不满道:“他说神明都是些坏心眼子,岂有此理!”
张晟不以为然,说道:“神明没有坏心眼吗?眼下的疫病,我们有符咒加持,神明却不理会,他一个不信神明的,几副药剂,就请神明把人的罪孽清除了,把病看好了,这如何说理?”
刘石说道:“也就是说,符咒不如药剂……”
白雀则道:“符咒有许多种,药剂也有许多种,此次我们符咒用错了,他只是用对了药剂而已。”
刘石说道:“这么说药剂与符咒一样,用对了就行。”
白雀辩道:“怎么会一样?只要心诚敬神明,符咒就能灵验,而药剂还要花钱。”
刘石说道:“可这次人家没有要钱,还赠送冬衣、冬被、毡帐和粮食,而且大多道众对人家又没诚心,人家岂不是比神明都好吗?”
白雀继续分辩道:“这……神明也有打盹的时候,定是我们施展符咒之时,神明在睡觉或者不在家。”
刘石反问道:“那神明和凡人不就一样了吗?”
白雀气得咬牙,叫道:“行,某不跟你们争论。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诸位议议吧。”
张晟说道:“还能怎么着!你没见那些道众,见到卫猛、元稚,比见到亲爹都亲,比遇到神仙都敬。我们此行北来,时也,命也,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白雀叹道:“只是依卫猛之策,我们须背叛大贤良师,再不能施符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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