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又道:“数十年以来,辽东郡、玄菟郡受鲜卑人压制,对高句丽百般忍让,而今鲜卑人被永平郡、辽西郡阻挡在西边,辽东郡、玄菟郡压力骤减,值此高句丽新王初立之时,势必会借机发难。”

卫猛问道:“依左师之言,我等如何应对?”

不等元稚答话,扶沈急忙说道:“如今辽东与咸平不睦,公孙度与左师又有高显之仇,我看两不相帮,坐壁上观为宜。”

元稚笑了笑,说道:“如今主公控据三郡之地,治下百姓之数,几乎和扶余、高句丽相当,且又相继结怨于扶余、高句丽、鲜卑和辽东诸郡,已然身处是非之地,故受到朝廷的猜忌,否则公孙度之流安敢封锁辽北商路!此次如何应对高句丽之变,对朝廷而言,正是测试主公的试金石,主公岂能置身事外?且主公乃安夷将军,名义上还有节制辽东各郡的兵权,无论是否支持辽东出兵,皆应出兵之名,又岂能超然于外?”

扶沈说道:“依左师之言,若不用兵高句丽,则招朝廷不满,若用兵高句丽,一旦获胜,则辽东从此失去高句丽的牵制,今后恐对辽北更为不利,而一旦失利,高句丽趁势坐大,无论对朝廷还是对辽北,亦是不利。如此进退两难,该如何是好?”

元稚冷笑道:“高句丽能立国二百年,自有安身立命之法,汉军岂能一战而胜之?”

扶沈笑道:“左师休卖关子,直说如何铺排?”

元稚说道:“主公虽处是非之地,然战力超然,自有人说项拉拢,无论谁来,均以利兑之,此一也。待战端开启,因时就势,最好在高句丽与辽东两败俱伤之时,逼降高句丽,此二也。”

卫猛说道:“既然如此,本将就先烧一把火,向朝廷表明立场!”遂令李乐、普根移驻丰城县,利休、伏罗移驻咸平县。

且说南苏县,贺突送别昔洛、居车各赴任所,刚回到县城,即有人来报说捉拿到一个扶余奸细,声称是卫猛的内侄。贺突稍做沉吟,喝道:“左右,将此人脱去衣裳,先鞭二十,再拖进来!”

紧接着,堂前院内,鞭声、嚎呼声此起彼伏。须臾众人拖着一个赤膊大汉进来,贺突从后堂徐徐转出来,一见赤膊大汉,故作惊讶,一面令人松绑、一面令人取衣,又问道:“这不是达贾吗,何故如此狼狈?”

达贾叫道:“贺突,我……不,叔父大人,你帐下的奴婢太可恶,你老人家可得为我作主啊!”

贺突又故作懵懂,笑道:“别,别,别,我可没你这么大的侄儿!”

达贾一面穿衣,一面疼得龇牙咧嘴,闷声说道:“速宛公主乃我家东王殿下的堂妹,我乃东王殿下的族子,因此卫猛乃我姑丈,叔父与卫猛乃兄弟,当然是我叔父啦!”

贺突又笑了笑,一面叙座献茶,一面问道:“东王殿下是谁?”

达贾喘了一口粗气,说道:“原本我家余秋泰王子被封为东扶余王,余秋泰王子不忍扶余国家分裂,遂自请降称东王。”又道:“侄儿今奉东王殿下之命,有密函上呈你家卫猛,还请叔父速送侄儿到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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