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中官毕岚来到咸平,卫猛、元稚本欲避之不见,又考虑到毕岚位列十常侍,乃天子心腹之人,遂不得不见之。

毕岚倒也识趣,见到卫猛、元稚,并没耍摆威风,笑道:“咱家知二位不欢迎我来,这关山路远的,咱家本也不想来,只是皇命在身,不得不来。”说着,起手一挥,众从者抬来十多个精美的封箱,毕岚又道:“此乃熹平石经拓印文本,天子闻知二位在辽北大兴文教,特差咱家送来一份。”

卫猛、元稚大喜,急忙谢过。毕岚摆摆手,说道:“别急,这里来还有。”说着,捧出一袭绢书,递给卫猛,说道:“此乃天子私书,咱家不宜宣读,君侯自己看吧。”

卫猛展开一看,见绢书内八分隶书相当漂亮,只有四个字:“鱼梁白瓷!”

毕岚见卫猛懵懂,笑道:“白瓷精美,天子甚是喜欢,特钦命其名,并手书之!”

卫猛再次谢过,说道:“天子既然喜欢,猛当四时贡送!”

毕岚笑道:“君侯既然如此实诚,何不请咱家吃杯酒,阿嚏,这才什么时候,天都飘雪花啦!”

卫猛即令在郡府设筵,招待毕岚。毕岚喝过一口酒,扑地吐在地上,嚷嚷道:“吓,这是什么酒,如此难喝!”

卫猛笑道:“辽北地僻民薄,没有余粮酿酒,只能采些野果儿酿酒,如若不合胃口,这里还有马奶酒。”

毕岚哼了一声,说道:“既有马奶酒,何不早说!”待饮过一杯马奶酒,毕岚咂咂嘴,笑道:“美!君侯原是不知,天子素喜胡风,什么胡床胡服、羊肉马奶、胡琴胡曲等等,无所不喜,咱家久跟天子,亦喜饮马奶酒。”

卫猛说道:“大人如此讲,猛倒想起一件事,前时猛等征伐鲜卑时,有库漠野人进献一班五人的乐队,均操一种乐器,坚柄两弦,横使鬃弓,甚是新奇。只是猛等粗鄙,不懂其中之乐,遂遣之在咸平道观。如今大人提及胡曲,不知可愿赏之?”

毕岚笑道:“君侯不知,咱家素喜摆弄机巧,知道不,宫中引水洒路的翻车渴乌,正是咱家督造的,君侯既有新奇玩艺儿,还请速速传来!”

卫猛遂令库漠乐队进堂,即时演奏给毕岚。毕岚听罢,喜不自胜,问所用乐器的名字,库漠乐人答称:“此乐器源自库漠人中的大奚部落,被鲜卑人称作库漠奚琴。”

卫猛见状,笑道:“大人既然喜欢,可将此乐队带回洛阳。”

毕岚大喜,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咱家谢过君侯!不过,这也不是咱家能要的,咱家回去就会转呈天子,天子若是喜欢,君侯又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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