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日的晨光明灿而温暖,透过白色的帘缦洒在酒店的房间里,也洒在一身劲装的女孩熟睡的面容上。

“聂隐娘”睁开了眼睛,光明和站在光明里的“西门吹雪”便出现在了她的眼睛里。

嗯?

嗯???

怎么回事?

我还没有死?!

那剑锋分明斩中了我脖子呀……

“聂隐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有点疼痛的左侧脖颈。

任无锋转过身,看着她,彬彬有礼道:“你醒了,要不要帮你叫个早餐?”

“聂隐娘”不答话,她从大床上坐了起来。

女孩瞄了一眼,她的剑就放在床边。

她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于是“聂隐娘”安心了许多。

然后她看向“西门吹雪”和他放在酒店书桌上的剑,回想着中剑的细节,开口询问道:“你的剑——?”

任无锋微微点头,知道她在确定什么,应道:“我的剑还没开锋。”

“聂隐娘”得到了确认,心里又有些气恼和挫败,觉得剑客的尊严受到了侮辱,语气不太好道:“你用无锋之剑和我比斗?”

任无锋洒然一笑,看着她,淡淡道:“无锋之剑也可以杀人。”

“聂隐娘”默然,但依然少有的恼怒。

像他们这种境界的高手,确实哪怕手里是一根树枝乃至一片落叶,也能杀人。

“西门吹雪”的剑虽然没开锋,但裹挟着元气和剑意,那招寒潭上刺向她眉心的“燕回”也足以取走“聂隐娘”的性命。

但是同境剑道高手对决,一个用已开锋的剑,另一个的剑没开锋,差异还是很大的。

这其实就是一种绝对自信,对对手而言,则是一种轻视。

任无锋大概明白这个剑道天才女孩在想什么。

于是他耸了耸肩,很认真的补充道:“而且我赢了。”

“聂隐娘”瞬间觉得胸口很是气闷,但她无法反驳。

胜者为王,对方赢了,那么即使是轻视又如何?

女孩只好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天山弟子?”

任无锋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还活着。”

天山派和越女剑有血仇,是那种互相杀过对方核心门人,且不止一次的那种血仇。

如果“西门吹雪”是天山弟子,那么“聂隐娘”现在已经不可能活着。

“聂隐娘”自然听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但她继续陈述道:“越女剑有很多仇人,不止天山派。”

任无锋笑了笑,道:“越女剑和我无仇。越女剑结仇,多是战场相争、比武决斗或者惩恶扬善,并非什么邪门歪道。

而且你和我斗战,虽然没有留手,但是也没有想直接置我于死地。我并没有真想杀你。”

“聂隐娘”有点不太明白,既然不想杀我,还追杀偷袭我干嘛?

于是她问道:“你想干嘛?”

任无锋摸了摸鼻子,淡淡道:“其实也不想干嘛。就是我和人斗战切磋,如果对手不认输,我就只好把他打倒才能结束。

否则别人未必就会承认是我赢了,特别是一些好面子的宗门世家。”

他顿了顿,神情很无奈无辜的补充道:“你没有认输,我只能追上去把你打倒。”

“聂隐娘”竟然没有生气,十分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头赞同道:“你说得有理。”

她的表情平静而木讷,反而显得很真诚,并无丝毫讽刺或戏谑之意。

任无锋看着她,觉得这个越女剑传人还挺有意思的。

但他还是说道:“你想重伤我,我却只是打晕你。所以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聂隐娘”又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平静道:“同意。”

任无锋看着女孩,脸上堆满亲切灿烂的笑容,声音温和道:“我特别喜欢你这种讲道理的女孩。我想用这份人情换那个瞬间移动的秘术。”

“聂隐娘”不意外男人的无耻,毕竟她已经见识过了。

那句“嗨!又见面了呢!”让她此生难忘!

她只是看白痴一样看着“西门吹雪”,不说话。

“瞬移”这样逆天的杀伐秘术,在越女剑也是不传于外的杀生大术。

别说她只是欠“西门吹雪”一个人情,便是“西门吹雪”救过她乃至她全家的性命,“聂隐娘”也绝不可能教给他的。

这是宗门传承的底蕴之一,重如泰山。

任无锋其实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因此他继续商量道:“我用天山派的无花剑诀来换你们的瞬移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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