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荒芜的冷宫之中,嘉嫔几近疯癫。

她曾经精致的妆容早已消失不见,整个人十分狼狈,瑟缩着身子蜷缩在冷宫阴冷潮湿的墙角,时刻警惕外面的那群疯女人。

回想起曾经,她害得如懿被打入冷宫,那时的她满心得意,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亲身感受这冷宫的凄苦,才知晓其中是有多么的煎熬与痛苦。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冷宫的沉寂。嘉嫔无神的眼睛微微转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听得“嗖”的一声,一个黑影快速掠过冷宫的墙头。

嘉嫔眼前一亮,能不惊动那群侍卫,进入冷宫的,也只有陪自己一起从玉氏来到大清的宫女贞淑了。

“贞淑,”嘉嫔惊喜的小声道,她依赖于贞淑,也知道现在唯有贞淑能救她。

当日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嘉嫔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承担全部的责任,把贞淑摘了出来,让她留在外面传信给玉氏救她出去,为此,她连丽心都舍弃了。

然而,贞淑走近后,却没有嘉嫔期待的温情与救助之意,眼里反而透着一股悲痛的决绝。

可光顾着欢喜的嘉嫔根本看不出来,她只知道贞淑来了,自己就一定能得救。

“娘娘,”贞淑声音颤抖,见嘉嫔满怀期待的神情,语气带着几分不忍,“对不住了。”

说着,贞淑果断地出手,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掐住嘉嫔的脖子,嘉嫔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抓着,在地上用力蹬踹,试图挣脱贞淑的束缚,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她为玉氏做得还不够多吗?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贞淑流着泪,第一次觉得杀人那么可怕,她和嘉嫔彼此在他乡异处相互扶持十几年,早已是家人般的存在了,可她没有办法,玉氏来信,不得不从,为了她们的使命,所有人都是可以牺牲,她语气哽咽道:“玉氏必须要给皇帝一个交代,所以娘娘不能再活着了,四阿哥也不能有一个满是污点的额娘。”

嘉嫔不甘的道:“世…子…是不会..”同意的。

贞淑别过头,不忍心的说道:“这是玉氏的命令,”贞淑顿了顿,“也是世子的意思。”

听到这句话,嘉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不再试图挣扎,母族要她死,世子要她死,贞淑也要她死,她也只能死了,嘉嫔的眼泪无知无觉的流了下来,众叛亲离竟然是她最后的结局,何其可悲又可怜。

嘉嫔没有了声息后,贞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连嗑三个响头,对着嘉嫔道:“娘娘别怕,等奴婢给你报了仇,就来陪你了。”

贞淑强忍悲痛,将嘉嫔的尸体仔细整理妥当。她轻柔地为嘉嫔擦拭面庞,整理刚刚挣扎时弄得凌乱的发丝,让嘉嫔尽可能保有最后的一丝尊严。

处理好嘉嫔的尸体后,贞淑又在显眼的位置留下了那封她仿造的信。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和差错,贞淑很快离开了冷宫。

不到一个晚上,嘉嫔在冷宫中自缢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封嘉嫔亲笔写的信。

信中字里行间情真意切,嘉嫔承认了所犯的种种错误,言辞恳切,毫无推脱之意。随后,她又诉说起对皇上那深沉而偏执的爱慕,声称正是过于浓烈的情感,让她迷失了心智,才会犯下诸多错事。

信的末尾,嘉嫔言辞卑微,满是哀求之意。只希望皇上看在她曾经的侍奉之情上,皇上能够好好照顾她的儿子,让四阿哥能在宫中平安顺遂地长大。

这信写得好极了,既坦诚了过错,又为嘉嫔的行为寻得了一个合理的缘由,且信中那对四阿哥的牵挂与期望,也着实令人动容。

纯妃用帕子抹了抹泪,“可怜天下父母心,”

玫嫔恨得咬牙,“她既然是做母亲的,缘何要害别人的孩子,果然老天有眼,这不就遭了报应。”她恨嘉嫔素练死得太快,还没亲自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纯妃脸上藏不住事,听到这话,吓得脸色一白。

“四阿哥也不知道怎么办?”阿初愁啊,如今她要养小孩,又要处理宫务,这四阿哥年纪这么小就失了娘亲,心里疏通肯定是要做的,恐怕还得为他找个养母。

舒嫔语气淡淡的劝慰道:“各人有各人的福气。”

慧贵妃不喜嘉嫔,对她的小孩也不喜,“皇上自会操心这些,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永琪不是刚学会叫额娘了吗,快抱来给我们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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