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关守将风正虎派两千士兵随行护卫,几千人的队伍几乎将宽阔官道挤得水泄不通。铁蹄声、马嘶声、人喊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方才还阳光明媚,转眼间天色阴霾,狂风大作,眼看就要倾盆大雨。乌云压顶,闷雷隐隐。队伍原本打算在奉县歇脚,不料天公不作美,只得下令马队加速向就近的永安县进发。
大军未至永安县,暴雨已如瓢泼。邓自奇等人顷刻间成了落汤鸡。他冒雨指挥大军继续前行,雨水顺着铠甲缝隙渗入,湿冷刺骨。抵达永安县时,闻讯而来的县令于茂率领县中要员前来迎接,一行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永安县不过一小城,城中仅有三十余名衙役维持治安,加上两百多名守城兵丁。这些兵丁多是老弱病残,守城校官更是中饱私囊,究竟有没有百人,恐怕只有校官自己心中有数。城墙斑驳,守备松懈,一眼便知是个易于得手的地方。
永安县实在狭小,千名羽林卫勉强能挤入,风正虎派来的两千军士只得在城外扎营。两千军士怨声载道,就连带队将领也在咒骂于茂全家女眷。雨中搭建营帐,泥泞难行,众人心中的怒火比天上的雷霆还要炽烈。
城中虽搭建了些简易帐篷,却远远不敷使用。再加上还要看管几十车银两,许多帐篷都用来堆放装满银子的箱子,散发着潮湿的霉味。战马则圈养在附近马厩,不时传来烦躁的嘶鸣。
邓自奇被安排在县衙赴宴,可邓自奇放心不下银两,先将军中所有中下级军官唤来,叮嘱一番后才去县衙赴宴。他的眉头始终紧锁,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众羽林卫军官虽表面恭敬,背地里却是牢骚满腹。幸而邓大人的心腹严自坐镇军中,他们这才噤若寒蝉。这心腹目光如炬,来回巡视,似乎能洞察人心。
行军一日有余,又疲又饿的羽林卫将士们冒雨搭建帐篷,随后钻进去更衣。湿透的衣甲脱下,散发出阵阵酸臭。外面寒风呼啸,雨打帐篷如同擂鼓。一队负责巡逻的军士一边行走一边咒骂,心中早已将严冰河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还好县令体贴,不到半个时辰,就有衙役送来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馋得那些饥寒交迫的官兵垂涎三尺。香气四溢,驱散了几分寒意。衙役们面带微笑,殷勤备至,将羊肉汤分发到每个帐篷。
营帐外狂风怒号,瓢泼大雨无休无止。蜷缩在帐篷里的羽林卫将士们纷纷诅咒严冰河,却无人察觉外面值守的同伴们饮下羊肉汤后便悄然倒地。那些殷勤送汤的衙役们迅速将他们搀扶进几个堆放杂物的帐篷,动作轻巧,不惊动一草一木。
这些被迷药放倒的士兵东倒西歪躺在帐篷里沉睡不醒,就是惊天动地的雷鸣也难将他们唤醒。他们的呼吸绵长而均匀,仿佛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十几个衙役麻利地褪去他们的衣衫换上,继续站在帐篷外值守。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下,却掩盖不住眼中的精光。
随后,又有二十多桶羊肉汤送进各个帐篷。所有饮下这"美味佳肴"的士兵纷纷栽倒在泥泞中酣然入梦。汤碗翻倒,汤汁与雨水混合,在地上蜿蜒成溪。
一盏茶工夫后,千名羽林卫将士,连同几十名马夫全都中招倒地。偶有两个如厕的漏网之鱼也被闷棍击晕,直接在茅房里酣睡起来。整个军营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唯有雨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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