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白囚牛几乎要翻白眼。月色下,他那张国字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先生未免太过小心了!斥候早就汇报过,云州军此次出动了五万大军,占领长风关以后,分兵驻守,再加上一路的损耗,到上关城时最多也就三万三千多人。除去辅兵,真正能战的不过三万!"

即便心中极为不满,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白囚牛还是压下了火气。他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斥候前去查探。毕竟连父亲都对蓝霜礼遇有加,他也不好太过得罪对方。

两队斥候很快消失在峡谷的阴影中。月光被两侧的峭壁遮挡,只能投下昏暗的光芒。寒风呜咽着从峡谷中穿过,带着阵阵寒意。

大约一个时辰后,斥候们纷纷回报,称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白囚牛顿时更加不耐烦了,他一挥手中马鞭:"全军继续前进!"

"先生是不是太谨慎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白囚牛冷眼看向蓝霜,语气中充满了嘲讽。若不是看在对方是父亲的心腹,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蓝霜面色阴沉,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他看着眼前这位桀骜不驯的将军,心中暗自叹息。白囚牛是主公的儿子,就算他有千般不是,自己又能如何?

通过耳山峡谷后,白囚牛更加急切地催促大军加速,要尽快赶往四十多里外的上关城。蓝霜还想再劝,张了张嘴,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此时此刻,在上关城外十五里的一片密林中,苏大少正悠闲地倚靠着一棵古松。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神情从容不迫,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心安排的好戏上演。

月光透过树梢洒落,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片密林四周都埋伏着精锐部队,每个将士都在黑暗中屏息凝神,等待着最后的进攻命令。

为了这场战争,云州军可是准备了好几个月。早在数月前,大量的特种斥候和密谍就已经潜入夷州境内,因而白囚牛大军的一举一动都在苏大少的掌握之中。

"围点打援"这个战术,是苏大少从后世的战争电影中学来的。在他看来,只要围困住上关城,白运堂就一定会派兵增援。而这,正是他期待的结果。

当这个计策提出后,立刻得到了丁奉、秦相维等一众智囊团的一致认同。但让他们惊讶的是,苏大少并没有选择在易守难攻的耳山峡谷设伏,而是将伏击点选在了峡谷后面的开阔地带。

这个决定起初让众人愣了好一会儿,随后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公子这是反其道而行之,虽然有违兵法常理,却胜在出其不意。若换成是他们来统兵,恐怕也会中了这个计。

夜色渐深,白囚牛率领的三万大军在急行军一天后,终于来到了预定地点。将士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浸透了战甲。就连那些平日里最为精锐的士兵,此刻也是双腿发软,脚步虚浮。

"原地休整!"白囚牛终于下达了休息的命令。他虽然急于救援,却也知道这样疲惫的军队根本无法应敌。同时,他还派出了大量斥候,朝着上关城方向侦察敌情。

听到可以休息,将士们如蒙大赦。密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混杂着战马的嘶鸣。有的士兵就地坐下,摘下头盔,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有的靠在树上闭目养神,连腰间的配刀都来不及解下;还有的从水壶中贪婪地灌着水,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胸前的甲胄。

寂静的夜,似乎连风都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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