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内,空气凝滞。每个人都端坐着,面容紧绷,目光沉默不语。
偶尔传来一声咳嗽或纸张翻动的轻响,反而衬托出四周的压抑与沉寂。
陈冰坐在被告席上,双手抓紧桌沿,神情疲惫且茫然。整个人思绪混乱,无法清晰地表达自己。
检察官率先发难,语气给足了压力:“被告人,陈冰。请你详细陈述一下当时的情况,特别是你在枪击发生时的具体经过。你声称是为了救那个女孩,但我们需要你讲述更多细节。”
陈冰的喉咙发紧,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天的画面。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当时,我看到毒贩在给那个女孩注射毒品……我……我必须阻止他,我开了枪。”
检察官点了点头,继续引导:“那么,毒贩倒地后,你为什么继续开枪?请解释你当时的判断。”
陈冰的思绪变得混乱,呼吸开始急促,他试图回忆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却发现一切都模糊不清:“我……当时很紧张,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反击。我不能让他再伤害那个孩子……所以,我继续射击,直到……直到我确信他不会再动。”
检察官停顿了一下,慢慢走近被告席,声音依旧冰冷:“换句话说,毒贩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但你依然选择了开枪,直到你打光了弹夹。这不是防卫,这是情绪失控,甚至是报复。”
陈冰怔了一下,脑海中的画面愈发混乱,嘴唇微微颤抖,但他无法组织出清晰的解释:“我……当时……只是想确保威胁完全解除。”
检察官冷静地回应:“可你并没有使用合理的武力。你是执法人员,你知道何时应该停止。而你选择了继续射击,甚至打空了弹夹。明明上级对你们下达的任务,是对仓库内的毒贩进行控制和压制,但你却选择了极端暴力。你承认这一点吗?”
陈冰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心跳如鼓,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但语言在喉咙里卡住:“我……我只是……”
检察官步步紧逼:“所以,你是承认自己失去了控制,滥用了致命武力,导致毒贩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被射杀,对吗?”
律师站了起来,试图打断检察官:“反对!检察官的提问带有引导性,被告的情绪状态已经在陈述中清晰展现,他当时处于极度紧张之下,无法冷静做出精确判断。”
法官挥了挥手:“反对无效,被告应继续回答问题。”
检察官再次发问:“陈冰,你当时是否意识到,毒贩在你第一次开枪后已经倒地,无法再对女孩构成威胁?”
陈冰被迫直视检察官的目光,他想辩解,然而脑海中的回忆让他越陷越深:“我……当时没法清楚判断,我只是……开了枪,我以为他会继续反抗……”
检察官毫不留情,声音带着严厉的质问:“一个手里只有针筒的毒贩,面对全副武装、持枪的警员,他还能如何反抗?他在中弹后,已经无力再做任何威胁,而你选择继续开枪,直到弹夹打空。陈冰,你这是在执行任务,还是在发泄情绪?”
此话一出,法庭内的气氛更加压抑,所有人都在等待陈冰的回答。
但最终,陈冰低下头,沉默不语。
法庭内一片寂静,陈冰的沉默已然成为对自己行为的默认。
法官沉默片刻,低声宣布:“庭审结束,稍后宣判。”
陈冰的手死死抓住桌沿,指节泛白,微微颤抖,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
心中一片混沌,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漂浮。空气凝重得压在他胸口,每一秒都被拉长成一个世纪。
法庭内的低语声渐渐响起,但那些声音遥远、模糊。
法官宣布休庭的声音,仿佛给命运按下了暂停键,但那悬而未决的结局却如重重的乌云,盘旋在每个人的头顶,无法散去。
数十分钟后,法庭重新开庭。
法官回到座位,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静候判决。法槌敲响,声音回荡在静寂的法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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