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骄阳初照。
薄雾散去,三百个贼军将士,个个手持利刃长枪,来到院子里面,把二层小阁楼,围得水泄不通。
顺军大将刘宗敏,甲胄在身,腰悬宝刀,来到院外。
“陈大人,你说崇祯皇帝就在楼上?”
“绝无戏言,刘将军上楼便知。”
刘宗敏大喜,因为走脱了崇祯皇帝,闯王李自成雷霆大怒,随后颁布王令,谁抓住崇祯皇帝,无论死活,赏千金,封万户侯。
当即拔出腰间佩刀,率领众将:“跟我上楼。”
一脚踹开房门,床榻之上,仍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果然中了迷魂香,极度嗜睡。
“是他吗?”
“是。”陈进点点头。
刘宗敏大喜,正欲揭开被褥,身后一个将领持枪捅了上来。
他一家十几口人,因为外侄女大舅他二爹犯事,被诛九族,他逃了出来,参加叛军,此时得见皇帝,二话不说,紧握长枪,疯狂捅刺。
刘宗敏正欲开口阻拦,身后其他将领,全部都捅了上来。
不是说谁杀了皇帝有奖吗,大家有仇报仇,无仇抢功。
有人喊了一声:杀死这个狗皇帝。
又有数支长枪从后面捅了上来。
有的隔得远,捅不着,干脆长枪棍棒,拐子流星,掷了出去。
叮叮当当,一阵嘈杂。
刘宗敏没有继续阻拦,反正都捅成马蜂窝了,让这些将领泄愤吧。
“好了。”
刘宗敏大手一挥,提起长枪挑飞被褥,露出血肉模糊的男子,趴在床上。
众人将他翻了过来,凑近一看,血泊中披头散发的,却是一个老汉。
“这?”
刘宗敏感到被戏耍,一把抓住陈进的衣襟,怒而吼道:
“这是谁?”
“是姚管家。”
陈进也没想到,姚管家,怎么会睡在崇祯的床榻之上。
刘宗敏失望至极,大怒,反手便是一掌,打在陈进脸上。
陈进面颊立即凹陷下去,身子倒飞出去一丈,后背撞在柱头上。
刘宗敏气的面色苍白,立即发布命令:
“马上,给我全力搜捕。”
“是。”
众将领领命而去,刘宗敏回头看着地上翻滚呼号的陈进,抽出腰间佩刀:
“本将军帮你一把,省得你难受。”
陈进闻言大惊:“将军饶命……”
刀光一闪,陈进脑袋滚落,脖子喷血如注,四肢不断抽搐。
话说昨天夜里,朱由检等几人走后,翻身坐起,越想越不服气。
暗道不行,非要去找姚管家问清楚不可。
一把抓来小厮,问清楚姚管家厢房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他。
姚管家不肯承认,百般抵赖。
朱由检岂可让他拿捏,反手就是一拳,姚管家当即昏死过去。
朱由检看着自己的拳头,暗道这些人怎么恁地不经打?
还说吓唬他,拷问他,没想到一拳就给轰晕了。
问不了话,怎么办,索性把管家扛回二楼,用大被蒙头,做完这些,他寻思再去找陈进的晦气。
毕竟他才是主谋,不知道陈进住在什么地方,来到后院,找人问话。
黎明之际,后院很多车马,正在运送粮草,看似要出城。
朱由检叫住管事的青年汉子,塞了一锭银子给他。
汉子认得朱由检是老爷的贵客,当即不敢怠慢,躬身问道:
“这位爷,有何吩咐。”
“怎么称呼?”
“爷,你叫我陈二就行。”
“你这些车马,都是出城的吗?”
“是的,老爷。”
朱由检觉得机会难得,放弃寻找陈进,直接要求躲进草车,混出城去。
“没问题,那城门守卫我已经混熟了,他一般不会为难于我。”
很快,陈二的马车,就来到京城南门,这里守卫十分严密,每一个出城的车马,都会严加盘查。
刘二掏出令牌。
“官爷,这是陈家的粮草,这五车,都是给城外驻军的。”
城门守将也认得刘二,挥了挥手:
“去吧。”
刘二抱拳:“多谢。”
城门守将放了刘二带领的五辆马车,紧随其后的是一辆粪车。
城门守将正欲盘查,身后一声高呼传来:
“等等。”
城门守将转身一看,是王千户带了一队人马赶到。
“千户大人,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王千户点点头,翻身下马,严肃的说道:
“刘将军有令,严查陈进府上出来的所有车辆。”
城门守将闻言,急忙让刘二的车马停下。
刘二见状,吓得面色惨白,心道,完了完了。
想开口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大人……”
王千户手提马鞭,冷冷看着刘二的表情,手里皮鞭一仰,吓得刘二把想说的话,又急忙咽了回去。
王千户心里笃定,这几辆车有问题,当即招手示意,让其余几个手下来检查。
几个手下翻身下马,站在第一辆马车旁,手持长枪,不断往草垛子里面捅。
捅了一阵,没有。
王千户下巴一扬,又让手下检查第二辆。
一如先前那般,手下士兵持枪疯狂捅刺,似乎这草垛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
捅了一阵,还是没有。
王千户丝毫不慌,手里马鞭一扬,再次指向第三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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