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给了罗辑可趁之机，混入了新人的行列。
罗辑躺在一张席子上，能够感觉到席子下面坚硬的石头，头顶上是一片粗糙的弧形石头。
他移动视线，把周围的环境看得更清楚些。他在一个山洞里，离入口足有三四米，视野里除了一方澄澈的蓝天外，看不到外面世界的其他地方。
他站起身来，向洞口走过去，阳光出人意料地，居然从下方照射到脸上。
“小心。”一个女人的声音叮嘱他，“你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但情况可能还不太稳定。”
“好的。”罗辑回头朝山洞后面瞥了一眼，看见一个女人，但他并没有停步，而是继续向前走去，迫切地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走一步，阳光就照亮他身上更多的地方。透过那肮脏的外衣，温暖着他的胸部和腹部。
山洞是倾斜的，就像一杆枪筒子朝向天空。但他走路却毫不费力，感觉就像是在走平地。有个词叫“如履平地”大约就是在形容这种情形吧！
来到洞口，他探出头向外望去，眼前所见的这半边天空中，太阳在地平线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在一个正常的世界，太阳本应该挂在天空。
“小心一点，不要摔出去。”女人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所有的东西位置都不对？”罗辑没有回头，发出了疑问。
“你以为它们应该在什么地方？”女人缓缓地反问。
罗辑转过身来看着女人，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却没有白发，穿着一件粗线短袍，凉鞋看起来是用兽皮手工制作的。
无论她什么年龄，生活一定很不易。
罗辑默默地指了指头顶。
“你已经忘记了大灾难？”
“什么灾难？”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个村子来？”
“我叫罗辑，我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
“我叫格瑟。如果你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们可以在村子里给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你看起来挺强壮的，应该可以干一些体力活吧？我们这可不养闲人。”女人郑重地说。
罗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再次发问：“为什么我感觉重力指向东方？不应该在地底吗？这也是大灾难的后果之一？”
格瑟说：“是重力炸弹！它的作用一直持续着，不知为何没有消退。但是只限于这一片区域。假如你深入地层，会发现那里的重力还是正常的。在离地面很远的地方，月球仍然以之前的方式绕着地球转。”
罗辑疑惑地皱起了眉：“那为什么太阳的位置会偏移？不会对月球造成影响吗？”
格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在其他地方是正常的。但是我从未离开过这个村子，所以找不出答案。额外维度？弦理论？零点能？”她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
罗辑再次转身看向洞外：“也许，我应该出去探索一下。也许，我们周围都是幻像。我猜测可能会有几面巨大的屏幕，至少也得有几面镜子。”
“没有屏幕和镜子。”格瑟疲惫地解释，“全都是数码的。”
“数码？”罗辑兴奋地看着格瑟，为她的坦白感到高兴，“你是说投影？IMAX？”
“更像是虚拟现实。”
“你是说类似VR眼镜之类的效果？”罗辑感到自己快接近此次的任务目标了。
格瑟看着罗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没有VR眼镜。听着，你，我，以及我们周围的一切都是数码的。你没有眼睛，没有大脑，没有身体，全部是虚拟的。”
“那你刚才还说让我干体力活？”
格瑟悲伤地说：“对每一个新来的人，我们都这么说。因为有的人接受不了现实，会发疯的。但你看起来不会。”
罗辑沉默了一会，轻声说：“请告诉我真相。”
“这是一个游戏世界。”格瑟叹了一口气，“但我们不是付费用户，只是风景里的一部分，俗称NPC。我们的工作就是表现得好像自己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一样，只要将这些把戏当真就好。如果我们在付费用户面前打破形象，让他们知道我们知道这其实只一个游戏，那就完了。”
罗辑问：“怎么就完了？”
“你会被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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