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孙承宗和徐光启先后抵达了京城,方在驿馆歇下,就有内侍前来传召,命二人面君。
乾清宫内,朱由检正眉头紧皱的看着手上的奏折,这是一道请求起复袁崇焕为辽东经略的奏折,这不是第一道了,案上角落一叠折子都是同样的内容。
朱由检有些拿不定注意,辽东的事很是棘手,纵观现在大明上下,他发现居然只有孙承宗和袁崇焕适合坐镇辽东!其他人都还没成长起来。
孙承宗这样的忠臣,他不想放去辽东,那么就只有袁崇焕可用,可这个袁大蛮子,前世虽然和自己是老乡,但性格刚愎自用、独断专行、急于求成,擅杀毛文龙这事就可见一斑,头疼真是头疼啊!
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下旨让袁崇焕先到京城来。
“陛下!孙大人和徐大人到了。”一内侍匆匆而入,禀报道。
“哦?让他们进来吧。”朱由检将沾墨的笔轻放在砚台上,搓了搓手,抬首道。
不多时,孙承宗和徐光启步入殿内,见到朱由检,一甩衣袖,双膝触地,大声道:“臣孙承宗,臣徐光启,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岁!”
“两位大人快快请起。”朱由检望着这两位白发苍颜的大明忠臣,心生敬意,从案上起身,疾步扶起二人。
孙承宗是天启的老师,天启二年,拜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督师关外,汰逃将,肃军纪,练兵十一万,拓地四百里,开屯田五千顷,连努尔哈赤都忌惮不已,最后被魏忠贤排挤,最后在高阳老家举族战死,这样的忠烈之士,不禁让人敬重。
徐光启更是全能人物,在火器方面可算是大明第一人,可君以此兴,必以此亡,正是因为他引入的工匠,被孔有德胁迫投降清军,让清军学会制造大炮,这才加速了大明的灭亡。
不过现在朱由检自然不会再让这事发生,他打算在全权托付徐光启,在京师附近招募工匠,引入西方技术,打造火器。
“奉茶。”
王承恩将两杯茶水端给二人,二人受宠若惊,可忙着赶路,一直没喝上水,现在嗓子都快冒烟了,拿过来往嘴里就是一灌,喉头一咕一咕的将水全倒了进胃里。
他们已经听说了对自己的任命,一个入阁主兵部事,一个任工部尚书,陛下可真是看重啊。
朱由检率先开口:“两位爱卿,如今朕初登大宝,国事艰难,局势糜烂,流民遍野,东事惨然,可有建言教朕?但说无妨。”
闻言,本就蠢蠢欲动的孙宗承率先站了出来,他本是天启的老师,被排挤辞官,这些年见大明有累卵之危,心急如焚,现在终于能直抒胸臆,恨不得将肚里的豆腐花一股脑全倒出来。
“陛下!臣蒙陛下起用为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感佩莫名,既然陛下相问,臣也不藏私了。”
他像是在组织语言,想了一会才开口道:“如今边事废弛,卫所颓丧,需加强九边精锐兵力,选良将整训兵马,扩充我军火器部队,多造大炮。”
“特别是对辽东建奴,应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步步为营,我朝国力相比建州女真不知强大多少,耗也耗死他们,而长驱关内之兵远赴辽东,士气低落,未肯尽心,乃是下策。”
“陛下可对内整训卫所,训练士卒,对辽东以守为主,不时袭扰建奴后方,待新军练成,一路出山海关,一路从登莱乘船,一路令东江总兵毛文龙从皮岛出兵,三路夹击,建奴必亡!”
朱由检听得连连点头,姜还是老的辣啊,孙承宗所说依照后世历史来看,确实是唯一一条正确的道路,可他也一定没想到,大明能不能撑到那时候还很难说,且不说天灾人祸,后年,皇太极就会千里绕道,直奔北京城而来。
不过自己既然知道这件事,必然会有所准备,皇太极还会不会入关还很难说。
“嗯,孙爱卿所言甚是,兵部的事就多劳爱卿操心了。”
“是!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孙承宗朝朱由检拱手一礼。
“徐爱卿呢?朕听闻徐爱卿,善于火器,故让爱卿执掌工部,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啊。”朱由检语重心长道。
徐光启没想到朱由检居然听说过自己的事迹,急忙表态道:“蒙陛下信重,工部这摊子事就交给臣了,至于火器的事,微臣已有大略草案,只是......”
说着说着,他面有难色,欲言又止,朱由检眉头一皱,这徐光启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的,不耐道:“爱卿有何难处,不妨讲来,朕一定大力支持!”
闻言,徐光启低头一揖,低声道:“只是......需要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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