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贾政坐在桌边,执笔凝神,殚思竭虑仍未落下一笔。想他浸淫文坛数十年,也有薄名,自然有资格赴这场中秋诗会。
可是方才酝酿好的雅句,一遇上刘大人那句“秋风吹梦潇湘浦,回首南楼月正明“,瞬间就变成了不值一提的陈词滥调。
喧闹声阵阵,脑海里空荡荡的。贾政摇头晃脑,安慰着自己,诗词毕竟是小道,身为读书人,齐家,治国才是正途。
说到齐家,治国。自从前几日打了宝玉,家里的人总对自己抱着一股怨气,夫人搬去佛堂念佛,丫鬟们也躲着自己,就连老太太,都气的不跟儿子讲话了。
她们又哪里懂得,自己那素未蒙面的孙女打了薛家的人,连刘大人都跑来为她说情,自己夹在中间,左右都为难,是不得已的事情。
唉。。。
扔下笔,捋着胡须,政老爷皱眉思索着,自己那孙女,才来京城几天,就惹了这么多的事。先是被宣召进宫,又与刘大人同行,还当街打了薛家。
明明自己可怜她从小孤苦伶仃,不曾多管过她什么。可如今一个女孩子家的成日里在外惹事,成何体统,到时候又叫外人怎么说?
怕是惹出闲话,丢了贾家门楣。
端起一杯热茶,一饮而尽,政老爷长舒一口气,重振精神。
看来是得管教一下了。
古人云,子不教,父之过。既然珠儿不在了,那就得由我来管教。
当啷
摔杯脆响,贾政闻声望去,却见怒形于色的华袍贵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窗畔的清丽少女。
双眼瞪大,政老爷一脸的不可置信。风雨飘摇中,他分明瞧见了少女腰间系的玉佩,其上用朱砂写着半阙词,熟悉的字迹,那正是自己亲笔所写!
。。。
“亲王殿下,柿儿是圣上钦赐我的护卫,职责在身,恕她无暇为亲王殿下陪酒。”
紧张的氛围里,刘大人起身,抱拳拱手。
“老夫管教不严,让诸位看笑话了。”
“既是管教不严,就不如让本王来管教管教。“
天色昏暗骤雨,华服中年人慢条斯理的说到,
“刘罗锅,世人都捧你为了清名不顾性命,如今在本王看来,原是贪生怕死之辈,竟需要一个姑娘家护着。”
“亲王大人呐,消消气。您说得对,那刘罗锅就是个胆小鬼。今日难得中秋佳节,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和大人起身打圆场,端着酒壶走到义忠亲王边上,赔笑道,
“来,我和某敬亲王一杯,祝亲王大人财源滚滚,平平安安!”
“呵,赵乾的狗,也配给我敬酒?”
华服中年人“嘁”了一声,一句话呛的和珅脸憋得涨紫,跟新摘的秋茄子似的。
“本王今日话就撂下了,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见男人步步相逼,阿柿眼露凶光,手摸到背后的剑柄上。
轰隆
又一声炸雷,雨幕铺天盖地泼下,窗外一切都变得朦胧,此方楼阁仿佛被整个世界孤立了。
阿柿拔剑的手被另一只枯手握住,刘大人摇了摇头,使了个警告的眼色。
“你干什么!为什么把手背过去,你想刺王杀驾不成!”
完了!
人群中,贾政如筛糠似的抖着,他万没想到阿柿竟敢如此大胆。
刺王杀驾,株连九族!
他想要冲出去厉声呵斥,撇清关系,却见刘大人不动声色的拱了拱手,攥着笔道,
“这中秋诗会,终究是作诗的地方。我家柿儿一首诗还没写呢,即便是想去陪王爷,总得先留下一首吧。”
说着,刘墉把阿柿的手从背后拉出来,敲了敲她的脑袋,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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