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余缺换乘三班有鬼马车,提前小半时辰来到了纸扎鬼店中,并对店铺前后进行洒扫。

等到方木莲出现时,这人瞧见了余缺,面上忽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了余缺的几分在意。

余缺当即询问,但方木莲苦笑着,只是指了指柜台,示意等郑老黑来了,余缺便知道了。

结果郑老黑来到店铺当中,这厮瞧见余缺之后,开口便是:“你,滚蛋!”

余缺微怔,他正要急忙解释一番。

但是郑老黑面上露出嗤笑,冷冷道:“你托人找关系,来了本店,就应当以本店的活计为主,就算是家里人死了,也先臭着,等把店里的活计弄好,才可以回家去弄。

现在你既然无视本店,咱店小,容不下您这尊大神,请回吧。”

这厮不想听任何解释,继续赶余缺出门。

霎时间,余缺感觉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辛辛苦苦,全都忙活到狗身上去了。

特别是郑老黑这厮是真他娘的黑,余缺若不是服用有补药,这一个月下来,身子早就不知亏空成什么样了,外强中干,寿命必定得折上好几年。

余缺杵在原地,铁青着脸,忍不住便要说什么,但是方木莲忽然从院子后钻出,扯住余缺的衣服:“走,先走!”

方木莲谄笑的冲着郑老黑说:“师傅,我帮他收拾收拾东西。”

郑老黑躺在店内的一张躺椅上,不置可否的闭上了眼睛。

余缺憋着一股气,随着方木莲来到后院,两人还爬下梯子,到了最底下一层。

这时那方木莲才低声说:“余兄弟,我劝你一句,师傅让你走,你走便是了。否则……你若是强要留在店中,只会落得一身伤病,最后还是不得不走。”

这人简单的给余缺讲了个例子,说在余列之前就有个学徒,因为手脚粗笨,被郑老黑嫌弃,赶那人走。

那人非不走,以为诚心诚意可以留下来,能让郑老黑对他刮目相看,结果只是活计越来越重、越来越危险,半条命丢在了店里,最后是家里头用棺材抬回去的,也不知死了没。

除此之外,在此地做工的学徒们,有近乎一半的人,都是因为不甘心,最终落得个手残或腿残或毁容或油尽灯枯等的下场,方才不得不离去。

“师傅他一旦对人有意见,便不会再转变心意。你还是趁着身子全乎,先回去吧。”方木莲苦口婆心的。

余缺的脸上越发阴沉。

若非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余缺确定方木莲是个老实孩子,那郑老黑也确实不当人子,他都要怀疑方木莲是否在故意吓他,好赶他走,让其自己个就又成了那郑老黑唯一的学徒了。

余缺面色变换,选择了相信方木莲,决定先行离去,反正近来一个多月,他已经将油炸鬼的手艺学得差不多。

至于另外一半的炼度水法,他等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没见郑老黑将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叫到前堂传授,估计就算是再干上三五年,那厮也不会传授。

眼下离去,虽然稍有损失,不便于提升他的炼度手艺,但也大差不差了。

“多谢方兄提点,和近来的照顾。”

余缺不再抱以幻想,他朝着方木莲道谢,然后便闷着头,开始收拾自己在店中的东西。

结果收来收去,他在店中连套床铺洗漱物品都没有,没什么可以收拾的。

若非今夜来时,他手上正提着饭盒木盒,现在空手就能离去。

忽地,余缺想到了什么,他盯着手中那“福寿鬼”的木盒,出声询问方木莲:

“对了,方兄可知‘福寿鬼’一物是什么,在鬼集中作价几何?”

方木莲听见“福寿鬼”三个字,面上当即就露出了厌恶之色,但他琢磨一会儿,便说:

“此鬼我在店中见过,还去和平巷那边抢过货,它乃是由福寿膏所造就的。”

方木莲叹息着:“福寿膏、福寿膏,每抽一口,都是在抽走自己的福气寿气,伤身又害命,等什么时候抽死了,人就变成‘福寿鬼’了。

此鬼专门寄居在彼辈体内,就是靠人的福气和寿气为食。但是别看此鬼来路阴邪,还被衙门排斥,但是它却供不应求的呢,价格也贵得很!”

余缺目中微亮,拱手道:“方兄细讲。”

方木莲继续侃侃而谈:

“皆因这鬼神从他人身上抽取了福气寿气,仙家中人捕捉得到,将之炼化一番,不就能提升自家的福运、寿命了。”

“区区鬼物,竟然还能提升福运和寿命?”余缺听到这,一愣一愣。

他还怀疑世间是否真有福运一说,便更加细细的询问。

只是方木莲支支吾吾的,显然是肚子里没货了。

方木莲不好意思,只得对余缺说:“师傅那里有本《百鬼夜行录》,上面有更加详细的介绍,我只看过目录,没看过具体的内容,实在是不知道了……”

这让余缺只得压下心间的好奇,想着自己必须得去弄本同名书籍瞧瞧,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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