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已卸积怨

在庙宇里的窗户透过耀眼的光亮的时候,九川一郎在刘镇长和钱六的凝视下,伸着懒腰坐了起来。九川一郎揉着惺忪的睡眼,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刘镇长听九川一郎这样问,不知道怎么回答,扭头看向钱六。钱六也是无法回答,傻傻地看着九川一郎。九川一郎恍然看了一眼身体,只见裸露的光亮下有一团毛乎乎的东西夹在两腿中间,他再定睛细细一看,那是自己萎缩的下体,他嚎叫着:“八嘎!”钱六看九川一郎反应过来,脱掉上衣,赶紧给九川一郎盖上下体。

“太君,衣服呐?”刘镇长抖起胆子问了一句。

九川一郎掀起钱六给他下体盖着的衣服,再次看了一眼下体,喊着叫着:“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刘镇长和钱六面面相觑,还是钱六抖起胆子说了一句:“我和刘镇长来的时候,你已经就睡在这了。”九川一郎晃晃脑袋,说:“是谁把我弄成了这个样子?”刘镇长瞟了一眼正在吟诵经文的王长根,九川一郎扑过去,死死地拽住王长根的衣领子:“八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王长根没有理会九川一郎,继续吟诵经文。

刘镇长跪爬过来,指了指大殿门口。九川一郎顺着刘镇长手指的方向看去,几个日本士兵裸着身子,有的半截身子搭在大殿的门槛上,有的枕着大殿的门槛,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军装仍在门外。

九川一郎惊愕地跑过去,用脚狠狠地踢着踹着还在熟睡的士兵,他发现士兵们没有反应,赶紧去试试士兵地呼吸,顺畅的气息,正从士兵们的鼻孔吸来呼去。发现士兵还活着,九川一郎松软地向地面倒去。刘镇长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九川一郎。他摇着头,就如灌了铅一样,头脑昏沉地犹如一桶浆糊。九川一郎平稳一下呼吸,他又抬起脚狠狠地踢着踹着士兵们,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反应。九川一郎疯掉了,他再次回到王长根近前,又拽着他的衣领子问:“说,这是怎么回事?八嘎。”王长根依然不理会九川一郎,继续吟诵着经文。

刘镇长小心翼翼地站在九川一郎的身后说:“太君,王先生是在守着几个太君的魂魄,不然他们就醒不过来了。”九川一郎听刘镇长这样说,慢慢地松开抓着王长根脖领子的手,呆坐在地上。

擒贼先擒王,九川一郎是第一个被黑衣人用蒙汗药蒙倒的。他苏醒时间,要比其他士兵早一些。九川一郎坐在地上,两眼死死地盯着刘镇长,想要在刘镇长的目光中找到答案。刘镇长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只有王长根才能说得清楚。

当晚,九川一郎留下巡逻的士兵,其他士兵们随着九川一郎走进各自的禅房。王长根看了一眼神像的侧面,黑衣人闪身来到九川一郎禅房的窗户下面,她用手把窗户轻轻推开一个缝隙,目光看过去,九川一郎警惕地穿着军装躺在床铺上。他把双手垫在脑后,看着棚顶,静静地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王长根吟诵着经文的声音还在继续,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摩擦着地面,发出卡卡地响动,他翻个身,脸冲着门,还在侧耳听着动静。黑衣人拿出竹筒,对着九川一郎的禅房里吹了一下,一股烟雾弥漫在空气里。黑衣人再看,九川一郎把手搭在床下,身体软软地塌陷在床上。黑衣人看到九川一郎已经睡着,转身来到士兵们的禅房窗户下面,用同样的方法,再次迷倒了他们。

巡逻的士兵,听着禅房里鼾声雷动的声音,自己也困意袭来,王长根大声地叫了起来,哎吆哎吆,两个巡逻的士兵走近他。王长根拂袖而起,巡逻的士兵应声倒地。黑衣人飘然而至与王长根联手首先把巡逻的士兵拖到大殿的门口,又陆续把禅房里的士兵拖拽出来,扔到大殿的门口,最后把九川一郎弄到王长根打坐的地方,让他跪在哪里。两个人快速地脱去包括九川一郎所有士兵的军服,回手扔到了大殿的外面。

当时有黑衣人在,她是女性,王长根给这些日本人留了一块遮羞布。黑衣人走后,王长根煞有兴致地把士兵们的遮羞布扯掉,最后他来到九川一郎的面前,慢慢地去掉他的遮羞布,面对裸体的九川一郎,王长根爽声大笑,那笑声在大殿里回响了很久。

刘镇长和钱六看到光着身子的日本人的时候,已经是王长根几经雕琢的艺术品。

一抹阳光从东方升起,古镇传来公鸡破晓的啼鸣声。

九川一郎已经穿上了军装,正和刘镇长与钱六为熟睡中的士兵穿着衣服。王长根仍然不停地吟诵着经文。不过王长根不是为了什么给日本人守着魂魄,他是给桃子念着经文。

这一天王长根等得太久了,他在掩埋桃子的遗体的时候,就答应过桃子,要把她的灵魂带到庙宇来,要给她吟诵经文,为她祈祷灵魂安息。可是庙宇在日本人的手里,王长根不能完成所愿。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哪怕九川一郎不停地打扰他,王长根也没有动摇了执念。他相信桃子听得到,看得见。他觉得这个时候,他和桃子又隔着时空的隧道走到了一起,两个人的灵魂相拥着,彼此慰藉着,述说着离别的想念的情思。他仿佛在吟诵经文中,看到了桃子的翩翩起舞,看到了桃子奔跑着,咯咯咯地笑着,正回头看向他,让他追将过来。

九川一郎不知道王长根这么丰富地想象着桃子。他给士兵们套上军装以后,双眼麻木地没有了一丝的灵光。他想象不出自己和他的士兵们是怎么从禅房来到了大殿,又是因为什么要脱光了衣服,裸着身子面对神像。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王长根没有逃跑,没有杀死他,包括他的士兵。

士兵们渐渐地苏醒了过来,他要盘问他们,得到的答案和他一样,一无所知。最后九川一郎想要在王长根的口里得到答案,即使他不相信王长根说的,还是仔细地听完了王长根的讲述。

王长根当然不能和九川一郎说实话。他把自己所做的事情,都附加给了九川一郎和他的士兵。王长根告诉九川一郎,自己正在吟诵经文,他带着士兵们从禅房走出来,把脱掉的军装扔到外面,光着身子,围着神像跑着,喊着我要谢罪,我要谢罪,王长根说他要阻止他们,却无法阻止,只好不停地为他们吟诵经文,直到每个人醒来。

这一切九川一郎都不相信,可他找不到最后的答案,他把王长根请进自己的禅房,他要听听王长根还会怎样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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