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柳树长得很快。
张顺初来的时候,才刚吐嫩芽,如今却已经碧玉妆成,丝绦万条,点缀了大街小巷。
这些日子前来参加会试的武举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赶到了兵部。
其中那个叫王来聘的汉子,来了之后还特意前来拜访了张顺。
王来聘是一个三十四五的汉子,身长七尺,满脸胡须。
虽然他身高不过中人,但是长得却极为壮实,一身肌肉只撑得他身上的衣服鼓囊囊的,活脱脱一副后世矮人模样。
“哎呀,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王来聘一见张顺是一个年轻的后生,先是一愣,随即不由感慨道。
原来那日,他在考场上听得张顺马上九箭六中,步下箭九箭七中,不由惊为天人。
虽然不知为何,后来他的考试成绩变了,排名也落到了最后一名,他仍然忍不住想过来亲眼见一见他本人。
“比不得,比不得王......王世兄正是当打之年!”
“兄弟,你不必谦虚。为兄过来参加这一场会试,目的就是要压过你!”
不意王来聘拍了拍胸脯,豪气冲天道。
“若论马上箭、步下箭,我确实差你一筹;若论大刀、掇石,我却是当仁不让!”
“好,那感情好,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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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四年四月十二。
暮春方去,初夏伊始。
天气不热不冷,校场绿草如茵。
张顺搁衣服上搓了搓手心的汗水,望着台上的考生。
“哈,哈.....”
只见那考生拿起百斤大刀,笨拙的舞动了几下,一个不小心差点跌倒在地上,也不知道闪没闪到腰。
“赵玄坛,你要不要换轻一点的?”
尼玛!
那人一听这话不由大怒,只把大刀一扔,上前理论道:“请问今日选将才乎?选家丁乎?”
张顺一听这声音,倒识得了此人。
原来他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故意找茬,撺掇张顺和徐彦琦比试大刀之人。
“今鹰扬盛典,以应主上拊髀之求,何云选家丁耶?”监考官倒是个好说话的。
“既选将才,须存将体,须识将略;为将者全在机警,胜负所争在毫芒疑似之间。”
果然那人一听考官这话,不由开口喷道。
“即《武经七书》,犹患其为陈言,但以科目久沿,不得不应此常套。”
“至于骑射,虽武人所有事,然亦特武人之余事。聊复试之,窥见其一斑耳。若在临阵之时,全不恃此。”
“况复增此刀石,无论力有强弱,未必能胜。即真能举石五百斤,舞刀一百二十斤。有力则诚有力矣,一旦遇敌,安所用之,以为战将且不可,况大将耶?”
“以将才选而与选家丁者,不异此武举之所不能应也!”
言毕,那人竟扬长而去,监考官留之不及,只留下一干考官在风中凌乱。
不是,兄弟,你是来干啥的啊?
咱们都是这么抽象吗?
“下一位,王来聘!”
就在张顺无力吐槽之际,另外一个抽象人也上了台。
“我辈武人,上阵杀敌,当以冲锋陷阵、马革裹尸为荣,岂可效法腐儒,舞文弄墨为要?”
他上来先反驳了赵玄坛的“谬论”,这才走到大刀跟前,选取了一把一百斤大刀,呼呼的舞动了起来。
不是,兄弟,你这么勇吗?
上面坐着的两位主考官出身翰林,两位监试者是侍御史,哪个不是文官?
你这么骂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且不说张顺如何吐槽,且说那王来聘拿起了百斤大刀连舞了数十个刀花,这才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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